帕西看向她齐眉的刘海,“你的出身不是平民吧。”她手上的动作非常符合礼仪的标准,连餐巾都整整齐齐地叠好。
她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笑着说:“对啊。”
“你有那样好的生活,怎么会选择来我们这样的亡命小队。”
她放下刀叉,“怎么说呢,你会强迫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么?”
他摇摇头。
“以前我生活在一个大院子里,每天按照长辈的意愿学习各种礼仪,不仅这样,还要在各种宾客之间装作乖巧的样子。”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都没有一点自由的空间,说不定以后会为了家族的攀结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才不想那样。”
帕西看着她的样子,轻声向一旁的侍者点了两杯饮料。他们认识并不是很短,只是有些话一开始是说不出口的,譬如她难过的时候就想喝着橘汁汽水。
“这么说你是逃出来的。”帕西轻轻地把汽水放在她面前。
“被人救出来的。”她看了一眼手心。
“司南是你的化名吧。”
“只是为了记住救我出来的那个人。”她偏头看着窗外昏黄灯光下的夜景,“拼尽生命的那个人。”
帕西沉默着拿出口袋里的钱,把它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我去医院看看。”
空荡荡的餐厅里只剩下司南一个人看着昏黄色的细雪落在昏黄街道上。她回想起那天从家里逃脱的场景,手中的汽水面上慢慢覆盖一层薄冰。
少年在齐膝厚的雪面上奔跑,医院传来消息女孩已经醒了过来,他想尽快赶到。通往医院的路并不长,急急忙忙在路上撞开了不少行人,没有注意到几只乌鸦和他一起消失在路口。
他到达时病房已经被无数的医生围住,小身躯挤开一条缝钻了进去。他呆呆地站在病床边和面无表情的女孩对视,第一次见到那么充满陌生的眼神,女孩就那样盯着他,不看其他人。他感觉周围空气都下降了温度,像是她眼眸里包裹着寒冰。
一名医生在检查过之后告诉他,身体各项指标还是处于那种低温的状态,医学目前无法解释这样的生理状态,他可以选择让女孩继续住院,但是医院无法提供有效的急救措施,又或是带着女孩离开,以现在的状态她是可以走动的。
帕西听出来医生的言外之意是医院无法继续为女孩提供任何有效的帮助,医生是信耶稣的,他说如果这是神在女孩生命最后的时刻给予的怜悯,那就带她去一些想去的地方。他才不管那个神棍的医生怎么说,他只要知道,女孩现在是活的。
他抱着女孩离开了医院,她还穿着那套雪白色的连衣裙,裙角装饰着白色绒毛。胸口传来女孩微弱的心跳,在苏醒后不久她又睡着了。
回到住处看见了副队正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柄乌木匣的唐刀。他看见帕西从门口进来后,站起来将手里的刀放在他怀里的女孩身上。整个过程没有说半句话,然后就裹着风衣出门。
帕西看着那柄刀,刀匣花纹的缝隙里还充满着冰。女孩在他怀里动了一下,无意间将唐刀抱在怀中,嘴角细语着什么。
那刀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自己偶尔在执行任务时隐隐感觉有些暴戾的气息充满着自己,有时都会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那种说不清的隐约感。
第二天清晨
“帕西,快醒醒。”睡在沙发里的他被大副摇醒。
“怎么了,你又煮出了什么化学配方么?”睡眼熏熏地看着他,双手揉了一下脸。
大副指向一边,“那…过来了…”他退后了几步。
“什么东西啊。”他看见昨天还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现在正单手握刀向他慢慢走来,唐刀还在刀鞘里,不过光脚的女孩面无表情地向他走,额前的长发盖住她半边的眼睛,好像有一股杀气从女孩身上隐隐透出。
“你确定没有惹到她。”司南躲在沙发后面露出半个头。
“绝对没有,一早醒来就看见她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提着刀站在那。”大副摇着头回到。
“她不是在医院么。”司南说。
“我带她回来的。”帕西无辜地说。
“那你快点解决啊。”司南催促着他。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孩,她手渐渐握上刀柄。
“我感觉不太对,”大副拉着司南躲在更远的玻璃窗后。“我们要为帕西担心么。”
司南看着沙发里淡定的帕西,“我觉得现在不用。”
“你依据什么来判断的。”
“怎么说,帕西那家伙也是很强的。”她看着懒在沙发里的他了站起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大副见状:“好像要打起来了…”
帕西将手中的匕首放在桌上,看向女孩没有说话,她还在靠近,手依旧抵在刀柄上,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放慢脚步。但在她靠近帕西之后,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心底突然生出那股暴戾的气息,一般都是在漆黑的夜里杀戮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