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皋被云龙的话一惊,但几日以来和他相处,已知他权谋过人,既出此言,必有后招,只好静静地听着。
杰布钦赞怪异地看了看韦皋与云龙,疑惑地说道:“奥?本帅可以进河西城?还是曹孟德副使识大体,真正的为两国友好考虑!”
云龙补充道:“为了答谢大元帅的恩情,我家云将军已经在河西城中备好宴席,随时恭候元帅大驾!不过按照两国交往的礼仪,赴宴的人不能超过十人。他还说了,答应您的好处自然会兑现,请您放心!”
杰布钦赞听他一说,知道是在耍弄自己,他怎敢带十个人到河西城去,哪不是自投死路吗?
又听他污蔑自己收了什么好处,意在动摇军心。顿时变脸,怒道:
“你胡说八道,本帅与云将军素不相识,什么时候收过云将军的礼物?即然你们这么没有和好的诚意,那本帅只有杀进河西城去了!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位将本帅和拉提丁玩弄于股掌中的云龙将军是何方高人?”
说完又喝道:“看在你能说出先王遗言的份上,就饶你不死!来人!送他们出营!”
立时几名军士上来就要将他们架出去,云龙又喊道:“大元帅命在旦夕!竟然还不识进退,将一万多勇士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当真是千古奇人啊!哈哈哈……”
杰布钦赞一听,挥手止住军士,示意云龙将话说完。云龙继续说道:
“大元帅,你应该知道,如今的雪国大军,就如同离开了水的鱼儿一样,马上就要干涸而死了。
众位试想一下,摧沙堡被袭,你们没有了回家的路!粮草被夺,勇士们没有肉吃,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就没有力气打仗了。
而河西城城墙高大坚固,城中又兵精粮足,打上几年也不成问题,况且云大人已经将这里的情况上书朝廷,朝廷马上就要派大军来此,参与对你们的围歼!
我与大元帅一见如故,也不瞒你,你知道兵部尚书高大人是怎么说的吗?”
杰布钦赞尚未回答,身旁一名文士模样的人有点紧张地问道:“高刚是怎么说的?”
云龙说道:“高刚大人对我朝圣上说,‘雪国与苍鹰人一样,都是想图谋我大华的土地,对于这样的入侵者,一个都不能放回去,不然它日还会再来侵扰,切不可一日纵敌,成万世之患’所以朝廷准备派大军将雪国一万多勇士全部消灭在这里!”
杰布钦赞对朝廷发兵的事,半信半疑,但也惊惧不已。强自镇定的冷笑道:“即然云龙将军有朝廷大军的支持,用你们汉人的话讲,叫胜券在握,完全可以和朝廷大军一起将我等消失,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来和谈呢?”
云龙看他眼神精明无比,知道不来点猛料,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哈哈哈……真是可笑!可叹!可悲啊!哈哈哈……”
曹莹一双妙目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云龙,见他笑地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又在玩什么计谋?小脑袋不由得思索起来。
她从小自负智计过人,从来没有将天下男子放在眼里,可自从遇到云龙,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是一个以天下为棋盘的男人,他的所思所想,宏大的让人眩晕,疯狂的让人心醉。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吸附在了他的身上,再也不能离开。
杰布钦赞怪异地问道:“曹孟德,什么事情让你可笑,又可叹可悲啊?难道本帅说的不对吗?
本帅听说慕容山河手下的悍将欧阳霸道已经率兵逼近尧关,而江南圣教中的赤发鬼王也正在率兵攻打荆襄九郡,据说这个赤发鬼王能指挥成千上万的尸体作战,非常厉害。
华明义老儿恐怕连这些都应付不过来吧,怎么可能会派兵来凉州作战?你休想骗我!”
云龙暗自心惊对方的消息如此灵通,远在西陲,却竟然也赤发鬼王这般神秘诡异之人也知道。
他止住笑声,说道:“元帅难道没听过‘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句话吗?云将军之所心要放你们走,就是因为一旦你们都死了,那他对于朝廷还会有用吗?恐怕立时就成了朝中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被陷害将是迟早的事情。
而只要有你们的存在,朝廷便还要倚重于云将军,自然不会加害。这便是他要和谈的真实理由,云将军对在下说,杰布钦赞一世豪杰,自然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没想到云将军高看了元帅,面对我们两方双赢的局面,竟然还在瞻前顾后的怀疑,放着眼前的活路不走,还真打算将这一万多勇士的命送在这里,让雪国又平添多少的孤儿寡母!
可笑大元帅自欺欺人,竟想用这一万多残败之师跟朝廷大军对抗!
可叹云将军无识人之明,竟然以为大元帅乃一世英杰!
可悲我这一万多雪国勇士,从此之后,再也不能见到父母妻儿,埋骨它乡,孤魂野鬼,真是可怜啊!”
韦皋听云龙这番话,竟有诋毁朝廷之意,吃了一惊,浑身如同被电击了一般。
他从心底里安慰自己,云龙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