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门铃忽然响起,穆察微笑道:“证据来了。”我打开门,就见门口站着面容沮丧的沈晨。我还没开口,他就问道:“子冯,你干嘛要我带一根谢荻的头发过来?”我一怔:“什么……怎么?我没有,不是。”“是我。”穆察把话接过来,“是我用你的手机给沈晨发了短信,让他带一根妻子的头发过来。”我道:“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的手机?”他窃笑道:“这应该不是件难事吧,就在你刚才送走段一凡二人的时候。”说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还给我。
沈晨进来道:“今天糟透了,你们最好把事情解释清楚。”穆察却道:“抱歉的是,这件事还处于保密状态。我们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将结识谢荻的过程告诉我们。”沈晨看了看穆察,又看了看我,说道:“你们做的事情最好对我有帮助。”我道:“一般来说,这家伙做的事会对广大群众有所帮助的。”
沈晨开言道:“我是在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学习的审计学,那时候我正在学校网球馆看比赛,她的汽水瓶扔了下来,洒在了我的裤子上,我们两个被迫出去解决问题,从此就认识了。她学的是公共事务,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些话题,最终走到了一起。”穆察道:“你们是在哪一年认识的?”沈晨说道:“2013年左右吧,那是个冬天。”穆察又问道:“她家是在中国?还是已经移民了。”沈晨道:“她已经是美国人了。他们全家都是。我父母还在中国,所以才回来举行的婚礼。”
“去年年初你们两个人是否在一起?”这回轮到我来提问。沈晨略显惊讶:“我们两个人从认识以后就一直在一起。”我道:“不,我不是这一个意思。去年年初你们是否分开过一段时间?比如出差、旅游之类的。”沈晨明白道:“哦,她去年上半年有三个月跟公司去了欧洲。”我拍拍手:“明秋,就是她。”
穆察却带着质疑的表情:“这期间你们是否保持着联系?”“当然,我们每天都在Twitter上联系。”说着,他掏出了手机,“你看,还有她和同事们的照片。”穆察接过手机,翻动着说道:“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照片。”我说道:“说不定是伪造的。”穆察将手机推给我:“如果真是伪造的,为什么要加上同事?只要一问她同事不就穿帮了?”
“等等,什么伪造?”沈晨不明就里。穆察反问道:“为什么要隐瞒你妻子之前的婚史?”就见沈晨脸上变颜变色,仿佛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你怎么知道的?!今天在现场的人我一个都没有告诉。”他看了看我,我耸肩道:“别看我,我也正要问他。”
穆察说道:“很简单。我用手机清晰记录下了你从谢荻父亲手中牵过新娘。我怀疑你从没认真观察过她的右手,实话实说,她的手很美。不,我的意思是,她的右手无名指根有着明显的戒指痕迹,这种痕迹不带个两三年是不可能留下的。明明勒得难受还要带的不是婚戒还能是什么?当然,令堂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极度的不悦,这不是因为更年期,而是因为她不同意这桩婚事。在中国有很多婚事做婆婆或丈母娘的都不太同意,但能把臭脸摆到婚礼当天的却不多见。原因很明显,她觉得儿子受了极大的委屈,所以看谁都像仇人。这更加证实了我的推测,女方有过婚史。”
沈晨露出了些许的无奈:“实不相瞒,谢荻确实结过婚。那是个美国佬,商界人士。后来因为婚外情被揭穿,谢荻一怒之下与之离婚。他们在一起两年零三个月,但是住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年。那时谢荻正在完成硕士论文,还要处理离婚事务,事情弄得很揪心。所以被同学们带着出来看比赛,中间正好收到她前夫的短信,一怒之下把汽水瓶扔了下来,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其实我不太介意一个人的过去,最关键的还是合适与不合适。”“我懂的,你一直相信缘分。”我说道,“我也一样。”
“那就这样,沈先生。”穆察言道,“感谢你将我们所需要的物证带来,我们会采集上面的DNA进行分析。如果有问题后期还会再联系你。”沈晨微微点头,说道:“好的。不过我还要说一句,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谢荻,她的善良与美丽无与伦比。再会。”说罢,他关门离开。
穆察沉吟了一句:“不得不说,你的朋友很痴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真是莫名其妙。难道这个女人会分身术,同时出现在了两个地方?”穆察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火不思即兴演奏了一首《卡门》的配乐。也许在他眼里,这件事情中的两个女人像美丽而妖娆的吉卜赛女郎那样,令人无法捉摸。
大约过了一天,穆察风风火火赶回咨询室。当时我正在备课,因为下周有教研人员要来单位听课,所以不能怠慢。我还没起身,就听他大喊道:“子冯,快过来!”当我进门时,他已经从电脑上调出了一份邮件,是DNA监测的报告。“我找到了蒋瑄,让他回忆家里有什么东西可能残留着丁妍的DNA。他翻遍了全家,才找到了同居时丁妍用过的一个漱口杯。这杯子好像刷过一两次,但经过工作人员的仔细检测,幸运地找到了残存的DNA链。然后我们将丁妍与谢荻两个人的DNA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