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锋这时插言道:“你们不要争执了,我把大剧院的刘院长请来了,他目击了整个事件的过程。”那位刘院长有点不安,显然还沉浸在方才发生的事件之中,他轻咳了一声说道:“今天邀请的是市歌舞团的演出,算是我们大剧院本月最重要的一场演出,剧目是芭蕾舞《葛蓓莉亚》 。我们之前可没少准备,这下全弄砸了。”
罗锋实在忍不住,点燃了一根烟,穆察从他那里也取了一支,两个人吞吐起来。
刘院长继续道:“事情发生在最后一幕,当时所有演员都在台上跳舞,这时,我们以为是一朵鲜花从空中飘然而下,不住地旋转着。那样子很美,我们都惊呆了,以为是临时对表演进行了调整。大概半分钟后,那朵‘花’忽然不动了,向下一歪,露出了里面的尸体。当时剧场里顿时发出了无数声尖叫,若不是因为局长今天也在,使安保增加了一倍,早就发生了踩踏事件。”
我道:“明秋,看来是你说对了,这女人是自杀。”穆察去没有理会我,反道:“局长?什么局长?”
刘院长道:“当然是文化局。最近的几场戏都是文化局发起的,暨歌舞剧节系列活动,市歌舞团只是承办单位而已。”穆察又道:“除了文化局局长,还有什么特殊人物今天到场?”刘院长思索了一下,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会来一些明星大腕,但他们也都是随性,不会提前知会我们的。”
罗锋上前言道:“刘院长,我们要你们剧院这几天所有的监控录像。”刘院长道:“这没问题,我这就去办。”说罢,他快步走了下去。
我们几个人停在场中,显得有些百无聊赖。我道:“既然都说是自杀了,还有什么值得逗留的?”左灵道:“当然有,死者的动机在哪里?”罗锋接道:“我们至少要知道她是谁?她的家人有谁?她在哪里工作?”穆察则严肃地说:“你们说的这些都有用,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弄清她为什么偏要选择在这里自杀?”我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穆察道:“子冯,别这么灰心,你可以观察一下尸体,然后告诉我她的职业。”我听后走到尸体之前,从头到脚再次打量了一番,这次我有了新发现,我观察到死者的两个脚底板留着厚厚一层老茧,尤其是在脚底的边缘处。“我猜她是个芭蕾舞演员。”我道,“因为她的脚上有很多茧,而且更由于她选择自杀的地点。”穆察言道:“你很有进步,在第二次观察就能得出关键性的结论。但是你一定没看出来死者离过婚,而且已经无法再生育了。”
我一愣,问道:“你这都能看出来?!”左灵接道:“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她的右手无名指根有一道细印,是戴戒指留下的,但是现在戒指不见了,说明已经离婚。而且通过尸表观察已经能看出来,她的子宫被切除了。如果你实在看不出来,可以去用手摸一下。”“算了!”我立即拒绝,转而说道,“既然她身上有这么多不幸,莫非是因为情感上的原因?”左灵道:“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却无法解释为什么选择这里?”穆察有点落寞。他将烟熄灭了,然后缓缓蹲在尸体面前,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谁……什么人折磨了你……为什么非死不可……”
当晚,我们到附近的回民馆简单吃了两口便回去了。刚一进咨询室,就听穆察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了公放。
——“罗队,什么事?”
——“明秋,我们看了整座剧院的录像。死者混在演员队伍中入场的,然后悄悄爬入了舞台装置,将绳子系在高架顶端,然后自己跳下去的。有一名在场的新闻记者本来在报道《葛蓓莉亚》这部戏,镜头无意间记录下了这一幕。事实如你所说,是一起自杀事件。”
——“既然这样,我们只有弄清死者的身份……”
——“已经掌握了。我刚发到了你的邮件里,你自己先看一下吧。我这还有点事。”
——“好的。”
穆察挂了电话,一步跃过沙发,垫步滑到了电脑前,对我道:“子冯,你最好过来看看。”我走过去,就见电脑上出现了这名死者的一寸照片和档案。我念道:“死者名叫孙慧娜,今年三十八岁,有兄长一人全家定居福州,父母俱离世。1997年从艺校毕业,分配到县歌舞团。2001年,因为主演芭蕾舞剧《白毛女》成名,被选进市歌舞团。(中间有一大段获奖情况,此处略去。)这期间与铁路局的干部郑凯相识,两年后,也就是2003年,两人结婚,转年生下一子郑霄。产子后,孙慧娜淡出演艺事业,调入文化局负责文职工作。这女人生活还蛮顺的。”
穆察道:“先别急着评论,接着往下看。”我继续道:“2012年11月,孙慧娜与郑凯在××区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两人经过公正分配了财产。但由于郑霄的抚养权产生了争执,两人对簿公堂,最终法院将郑霄判给郑凯抚养,孙慧娜每月应按时交纳抚养金。2013年1月,孙慧娜因个人身体原因从文化局辞职。2013年4月,在滨海医院诞下一名男婴,几小时后男婴因先天症状夭折。”档案到此为止。
我一愣,说道:“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