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恒举头看了看被推过来的那人。只见那人身材瘦小,尖嘴猴腮,闪烁不定的眼睛里透着阴险之气。
见那人的样子,刘老冷哼了一声,对江雨才道:“这是你的人?”
江雨才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那人,叫骂道:“这个王八蛋,我也是瞎了眼了。”
陈九喜脸上现出红光,本来压抑着的兴奋之色,在那人被推进来的一刻全显现在脸上。
“刘老,这个人是姓江的心腹,在场众位老大都认识。”转向那人,“你说说看,李先生是不是被江雨才杀死的?”
刘老不急不缓,向后靠了靠身子,伸手指着那人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你说实死也是死,说假话也会死。”
众人听了这话一凛,只听刘老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想,在临死之前,说实话问心无愧还是说假话泯灭良知。”
那人脸色一变,惊恐的眼神望向陈九喜。丁三脚一拍桌子,叫道:“姓刘的,我看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吧!”
刘老脸色一变,说道:“你想吓住我?”
说着话,目光如刀就射在丁三脚的脸上。
“嘿嘿,我刘某在江湖上混了大半生,你不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被人吓到过。你说我捣乱,我还说你背后搞鬼呢?你找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当证人,丁老大,传出去会笑掉你的大牙的。”
“你!”丁三脚脸色青白,眼光在在座的人脸上转了一下,而后说道,“老刘,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你。不光是眼下,什么时候我也不佩服你老刘。你为什么退隐,这件事,还用我说么?”
听了这话,刘老登时脸色大变,拍案而起道:“操=你=妈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丁三脚哈哈大笑道:“怎么,不让提啊。好,给你老刘面子,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你那些往年破事我也不提。但是眼下这件事,你可也不要让我为难啊。”
张书恒听了这话,心头一跳。回头看刘老,脸上阴晴不定,看来刘老的陈年旧事被丁三脚抓住了。
见刘老不说话,丁三脚道:“嘿嘿,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雨才弑师叛帮,其罪当诛。升香堂!”
刘老大喝一声说道:“且慢!”
“你还有话说?”丁三脚看向刘老。
刘老道:“嘿嘿,我名声事小,此事体大。想当年我老刘被奸人污陷,忍隐至今,最明白被人冤枉的痛苦。但是我不相信,这个姓江的小子会杀死李先生。”
丁三脚着:“好,老刘,别说我不给你脸面,今天众老大都在,咱们也学一学洋人,举手表决。认为江雨才就是杀害李先生凶手的,举手。”
说完,当先把手举了起来。其他老大见状,面面相觑,但是也陆陆续续的举了手。满堂之上,只有刘老和顾大海没有举手。
丁三脚哈哈大笑道:“刘老大,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顾大海面如死灰,一声不吭,刘老说道:“事已至此,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姓刘的不明白,今天大家都在,我想请教一句。”
见刘老服软,丁三脚笑道:“请问。”
“昨天一晚,北平城四个老大被人暗杀了,我想知道这是谁干的。”
丁三脚脸色一变,说道:“怎么,你认为这是我干的?真是笑话!”
“啊——”被绑着的作证的矮小汉子在这时打了个哈欠,但现场气氛紧张,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丁三脚道:“刘老大,北平城几位老大一夜之间便全部遇难,我也很痛心。但是现在大家都云里雾里,倒是听说天津卫来了一个叫张书恒的。嘿嘿,我看他的嫌疑不小。”
张书恒一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只听丁三脚道:“张书恒在天津卫闹的那些事,大家伙都听说过。他刚来北平,北平就也连接出事,大家想想,他的嫌疑是不是最大?”
听了这话,众人纷纷点头。
刘老怒极反笑:“哈哈,姓丁的,都说小人不能得志,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这屁=眼里的功夫,真是长进了不少。”
丁三脚脸色一变,喝道:“姓刘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陈九喜也随声说道:“刘老,您这么说话就不对了。毕竟有小辈在场,您二位私下里怎么打闹都没关系,但是这场合,还是收敛一些。”
刘老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啊——”那被绑的削瘦汉子又是一个哈欠。张书恒不由定定打量了他一眼,而后心头暗笑,回过目光来看向陈九喜。
陈九喜听刘老的话,勃然大怒,狠狠瞪了刘老一眼,而后说道:“关二爷在此,怎么刘老自持身份,不让晚辈说话么?但是不管怎样,杀害李先生的凶手已然找到。李先生代我恩重如山,这血海深仇,我陈九喜必须得报!”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大叫从那削瘦汉子的口里喊出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那汉子口角流涎,目光迷离,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