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几个人在车里有点沉闷,却找不到话题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车似乎行出去很远,整条马路上行人渐稀,又行不久,除了后面跟着的两辆车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行人车辆。
张书恒看了看窗外,路灯也没有了,一片漆黑。后面的车灯惨白的灯光将路边的杂草照得惨白,偶有野兔受惊从草丛里跳出来,顺着车灯一路跑,不久一头又穿入路边的黑暗之中。
张书恒此时听到大帅的位置上发出轻微的鼾声,当下不由苦笑。这卓大帅,居然睡着了,看来这路应该还有很长。
他转头看了看卓宛君,她正扭着小脸看着窗外。顺着她的目光,张书恒向外看了看,什么都看不见。似乎感觉到张书恒的目光,她回过头来,问道:“看什么看!”
大小姐的刁蛮性子又来了。
张书恒笑道:“你长得好看我才看,不好看就不看了。“说完不由一怔,这句话好像很熟悉,之后恍然,不就是在万国饭店时,自己曾对她说的那句话吗?一念及此,那万国饭店的一幕幕又回想在脑子里。
卓宛君似乎也想到了那一夜的暧昧,黑暗中脸色潮红,但张书恒却没有发现。
卓宛君道:“就你会说。”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说道:“我听说,之前你被冯王爷抓了,是不是受了不少苦,他们是不是打你了?受伤了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都无时无刻不表达着卓小姐这个女子对自己的深深关切,张书恒感动,但想到孟宁儿,他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大事,我你还不知道吗?这些东西,都扛得住的,你不用担心。倒是你,瘦了不少。”
卓宛君听了这话,开始抽泣起来。
前边的司机哼哼两声,没有说话,似乎对张书恒很不满。
卓宛君道:“我一直在担心你,好怕你出事。后来听说,方万通去救你,却不晓得你受伤了没有,伤得重不重,却更加担心。”
说到这儿,卓宛君又抚上他的手背,目光大胆地直视着他。
张书恒这次没有抽回手,反手将那小手握住,说道:“我真的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感觉到那小手冰凉,张书恒心下大痛,不由又伸手另一只手,将那小手包在手心里。
卓宛君没有动,感受着他的包容,满足之情一下袭上了心头。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司机向前面已然熟睡的卓大帅道:“大帅,到了。”
卓大帅“嗯”了一声,而后起身说道:“到了?嗯,宛君你在车上等着。小子,跟我下车!”
张书恒闻言下了车,一开车门,就觉得潮湿之气扑面而来,那空气中带着浓浓的腥气,耳边传来阵阵海浪之声。此时他方才知道,原来,卓大帅带他来到海边码头。
他走到卓大帅的身旁,卓大帅望着前方的黑幽幽的大海,海风吹来,吹乱他的头发。卓大帅深深吸了口气,回头向张书恒道:“小子,这个地方,可熟悉么?”
张书恒闻言一怔,摇了摇头。
卓大师道:“我说你小子记性也不怎么好。”
说罢就向前走去,张书恒迟疑了一下,而后也跟了过去。
从大路上走下来,黑暗之中,隐隐见一条小路向前蜿蜓而去。那小路是石子铺成,凹凸不平。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杂乱的脚步声充斥在耳朵里。
行不甚久,一座很大的仓库映入眼帘,惨淡的月光之下,那座仓库看起来有点阴森,如同一只巨兽,伺伏在那里。海风吹过,隐隐地传来怪异的呜呜声传入耳中,张书恒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卓大帅走在前面,来到那门口,伸手推开木门。张书恒一惊,蓦然发现这就是之前冯王爷关押自己之处。他回头诧异地看着卓大帅,卓大帅道:“想起来了?”
“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个地方,是你的了!”
张书恒一时难以相信,不由再问一句:“什么!”
卓大帅拍了拍他的肩,踱了两步,说道:“小子,现在这个世道,你知道什么最赚钱么?”
张书恒看着卓大帅,一脸不解。卓大帅道:“谅你这小子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你们这些人,以为开个夜总会,抢个戏院,开个烟馆,赌场,就是挣钱了?但是在我看来,那什么都不是。这个世道,打仗才是最挣钱的买卖。”
张书恒更加不解。
“你没有钱,打不了仗,打输了,那就是个赔钱。但是打胜了,那钱就源源不尽全是你的。嘿嘿,我打了半辈子的仗,为什么要打仗,争地盘?狗屁,说到底还是为了钱!自古以来,人人都想当皇帝,打天下,为什么。天下打下来了,全天下的钱,全是你的。”
张书恒明白了,他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当下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却听大帅道:“但是仗不是人人都可以打的,也不是每场仗都能打赢的。嘿嘿,所以呢,现在就有人另辟……另辟……”
一个手下低声道:“另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