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想太多,天色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天黑之前就过不了芒越山,找不到落脚之处了。”
纪年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现在的自己,只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自己的路。至于老剑皇的用意,他暂时不想去猜,也不想给自己多大的希望,他害怕将来会失望。总是依靠别人,也不是办法呢,他苦笑。
朝着老魏点了点头,纪年扭头看向了躺在血泊之中分尸的白马,苦笑道:“老魏,跟你借匹马。”
“好。”
低头看了眼神情恍惚的温不群,纪年摇了摇头,看着魏北威道:“老魏,这小子是个人才,天赋也不差,可是当年唯一一个能够与徐疯子较量的人,只是暂时还不适合面对北疆那种尸山血海,你带回去慢慢调教调教吧。”
“好。”,魏北威深深的看了其一眼,轻轻点头。
告别魏北威与一百铁浮屠,纪年最终还是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卢龙塞的道路,此行,他注定孤独。
穿过长达五里的落鹰涧,纪年看着面前的一人一马满脸惊愕:“前辈,你这是?”,在他面前,披头散发的刀客正仰躺于马背之上灌着酒,马蹄处,一名黑袍中年男人横躺于血泊之中,胸前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似乎斩断了整个身体,血已流干。
“这家伙倒还有些门道,只是可惜了他要作死啊,不然日后倒真能扬名燕地。”谭吴越直起了身子,睡眼朦胧,“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你的命现在可不是你的命了,给老子小心点,别找死,老子还没活够,你要想死别拉上我给你垫背。”
纪年看得清楚,刀客被长发遮挡的额头处,一点猩红闪烁,顿时明了,心下叹了口气,马上抱拳道:“小子魏纪年,请教前辈大名!”
“谭吴越。”,刀客漫不经心的甩了一句,喃喃道:“上路吧,老子不放心你。”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黑一白两匹马。纪年紧了紧剑匣,扭头看着似乎永远都没有清醒时候的刀客谭吴越,轻声开口道:“前辈,您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谭吴越栽着酒葫芦没好气的瞥了其一眼,长声道:“没多高,有三层楼那么高吧。”
纪年尴尬,思忖半响,再次开口道:“那依前辈看,我父亲北威侯的修为有多高?”
谭吴越蹙起了眉头,似有些不耐烦,转眼看了看少年那一脸求知欲的表情,还是缓缓开口道:“你父亲比我高呐,大概有五层楼那么高吧。”
纪年心中震撼,他猜到了魏北威的强大,也亲眼目睹了谭吴越轻描淡写一刀斩杀至少通玄境的高手,但是没想到魏北威居然被谭吴越称比他还要高那么两层楼,这是何等的实力?
纪年看着披头散发的刀客来了兴致,追问道:“那前辈你对敌千人大燕铁浮屠,如何?”
“我呸!”,谭吴越瞪了其一眼,眼神略带鄙夷,“你小子真他娘的以为修行者是神仙?真可以抽刀断水,蒸海焚天?多大人了还活在梦里呢!别说是一千铁浮屠了,就是他娘的一千普通悍卒,都够呛能活着逃走,若是修行者真那么厉害,这天下江山不早成了山海城那死怪物的了。”
纪年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谭吴越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而这也完完全全颠覆了纪年从小对修行者的认知,同时也为他看淡了修行,一心扑在军阵法门之上的心思做了铺垫,继而缓缓发芽,根生蒂固。
缓了口气,纪年平复了躁动的心情,看着那邋遢无比的刀客,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前辈,你为何叫,谭吴越?莫不是祖上乃吴越子弟?”
谭吴越轻描淡写的开口,言语却是粗鄙不堪:“放他娘的狗屁,老子两个爹,一个姓吴,一个姓越,那作死的老娘,姓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