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的风雪中,石道人仰头望向无念峰的尽头,许久才转头看着杨凡,开口幽幽道:“此峰乃我无念宗的根本。可以说,只要有此峰在,我无念宗的传承,就永不会断。
我本是一只灵猴,得造化跟随主人入宗。如今数千年已过,主人已去,而我还活着。世人都说,我之所以活着,是为了守护无念宗。其实,他们都错了。我守护的,其实是这座山,是我主人的归路。”
“嗯?石大哥的主人,难道还在无念峰上?”杨凡有些吃惊道。
“对,但也不对。此峰在上古时期,有一个名字,叫做不周山。传言不周山,下接凡俗之地,上通仙家之所。攀此山而登仙者,不尽其数。所以,不周山,又称通天路。
然上古时期,天地巨变,不周山被拦腰截断,从此仙凡两隔。不周山虽断其形,但其意不断,聚意成念。一日,某修路过此山,感其念,遂作经文一篇,烙印于此山。后世传言,此经名为《无念诀》,而此山也被唤作无念峰。
吾主人乃纵世之才,不足千岁,就已彻悟天、地、人三念。在其千岁之时,他终于明悟第四念——无念。那一天,他抛下了我,独自一人向着峰顶走去。他说,他要接续断途,攀登天路。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此峰极为奇异。前三念还好,这四念未能明悟的话,你根本看不到峰顶,更走不到峰顶。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主人到底在何处。”
听完石道人的讲述,杨凡久久未语。石道人的主人,姓甚名谁,杨凡不知道。但杨凡从石道人的只言片语中,能够体会到,此人的惊才绝艳和一往无前。
这时,石道人微微一笑,继续道:“杨凡,老哥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若送其他俗物,倒显得我俗气。我就以此峰为礼,让你真正的感悟一次。哦,对了,弟妹若是想感悟此峰,尽管一起来好了。”
听完最后一句,杨凡的额头,满是黑线。
……
石道人的洞府之上,百丈之地,有一条环绕无念峰一周的红线。此红线乃无念宗的开山祖师所划。它没有其他作用,仅起一个标记的作用,但在无念宗的地位,却是无比重要。
因为这道红线,乃无念碑的所在之地,更因为这道红线,是第四念——无念领域的起点。
红线之下,是无念宗的宗门所在,也是所有无念宗修士的居所。红线之上,除却攀登感悟者,平日则空无一人。
无念碑的作用,就是记录每个攀登者,在无念领域内,攀登的高度。此高度不是从山脚算起,而是自红线起,所能达到的高度。
此时,石道人带着杨凡等人,来到这道红线处。石道人指着一座高逾百丈的石碑,对杨凡说道:“这座石碑,就是无念碑。自无念宗开宗立派以来,此碑上的纪录,已经被刷新无数次。
说来惭愧,老哥我花费数千年来的努力,并没有找到主人,却在无念碑上排名第一。但我一直不解的是,若我真是攀登的最高,那为何一路前行,从未发现过主人。
所以,我猜测,我根本不是第一名,甚至连前百都算不上。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不知因何缘故,无念碑抹去了前人的成绩。其中,就包括我主人所达到的高度。”
杨凡顺着石道人所指的方向,极目远望。只见那座雄伟的石碑,历经无数岁月的风霜,表体已有些斑驳,表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但不管石碑如何风化,石碑上的字迹,就如同从石头内生长出来的一样,清晰可见。
第一行的位置,赫然是“石道仁”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数字,一百五十八万丈。这个数字,和第二名的九十八万丈相比,拉开了好大一截。
“好啦,杨兄弟,你与弟妹开始登山吧。千万要记住,若是受阻爬不上去,就放弃吧。强行攀登的话,很容易伤及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