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感。
李正元走到岳赋身边，与岳赋一同看着荆长生离去的背影，淡淡地问道：“朕的爱卿，你方才说朕之前拿你没办法，之后也会拿你没办法，此话可当真？”
李正元这话说得阴阳怪气，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那种气息，叫作杀气。
岳赋赶紧跪拜道：“陛下至高无上，主宰一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然是有杀任何人的权力！臣方才一时糊涂，胡言乱语，请陛下恕罪！”
李正元‘嘿嘿’地怪笑了两声，道：“爱卿说话不尽不实，这是在愚弄朕吧？”
“微臣不敢！”
“不敢？哈哈哈……”李正元一阵冷笑，道：“你是朕的爱卿，是朕的宠臣，是大明的大才子，这世上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哼！”
他一声冷哼，再道：“比如说，朕就拿荆长生那个疯子师父没有办法，朕也拿你妻子那个怪物爷爷没有办法，就算是你的老师，他要藏着的话，朕也没办法找到他，皇帝至高无上？只有当了皇帝，才能真正明白，皇帝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岳赋的老师，指的是杨铁心！
其后，李正元又是一番自嘲的惨笑，笑过之后，才又道：“就拿你来说，你这小子，一口一个微臣不敢，可你还不是当着朕的脸上，放走了两名逆贼！
你哪里有半点不敢的样子，你何曾对朕有过丝毫的敬畏之心？朕虽然不知道你有何依仗，却也明白，若非你这小子笃定朕杀不了你，你不会留在这儿，早就千方百计想办法逃跑了！”
“陛下误会微臣了！”岳赋谨慎道：“如今外有敌寇侵袭，内有奸相作乱，正是我大明内忧外患之时，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这种时候弃陛下及大明社稷江山于不顾？”
“好！好！好……”李正元连续叫了七八声好，又赞叹道：“朕的爱卿，果然忠心，令朕大感安慰……”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再道：“只是，大才子也有失算的时候，荆长生与那女子，就算能从朕眼前逃走，他们逃得出天定京吗？就算能逃出京师，他们逃得出朕的江山吗？难道爱卿不知道，就算他们能逃到天涯海角，朕一样有能力把他们抓回来伏法？”
“微臣恳求陛下看在二人护驾有功的份上，赦免他们的不敬之罪。”岳赋求情道。
“他们要杀朕，你一个‘不敬之罪’就想轻描淡写地蒙混过去，也太不把朕放在眼内吧？”李正元冷冷道。
“微臣不敢！”
“你不敢？你已经在做了！”李正元一声叱骂，然后长长地深呼吸一下，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继续道：“方才阿文被朕一脚踢晕了，其他人又未有这么快过来，此时此地，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必然是有所依仗，掌握着什么能够威胁到朕的杀手锏。不要再拐外抹角地扯皮，直接把底牌亮出来，朕该妥协便会妥协，不该妥协，你，荆长生，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通通都跑不掉。”
“那微臣便直说了！”岳赋站了起来，再道：“微臣所依仗的，便是微臣自己。”
“靠你自己？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有功于国家，又救过朕，朕就不会杀你吧？”李正元显得有些惊讶，随即便摇了摇头，道：“不会，你不会那么天真！”
李正元话音未落，岳赋背后突然弹出一只雪白的巨大羽翼，当即，李正元骇然地发现，岳赋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神妙玄奥高深莫测的力量。
那股力量，强大无比，强大得连李正元也不能窥破其中一二！
李正元哑口无言，慎住了许久许久。
“你这么叼，你来当皇帝便是，何须跟朕废话？”李正元清楚，岳赋此时散发出来的力量，已经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差距了，就算倾大明举国之力，都不是这种层次的力量的对手。
那是一种……神一般的力量！
“回禀陛下，微臣这股力量不能轻易动用，可假若陛下……”岳赋这话不假，他能够清晰感觉到，以那羽翼连结处为中心，他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地失去知觉。
“假若朕逼你，你便要与朕拼个鱼死网破吗？”
“微臣不敢！”岳赋说罢，那羽翼便被收回，恢复原来那个鸡翅膀的模样。
“好一个不敢！”李正元意义不明地微微点头，又问道：“只是朕不明白，你不为权位，也不为利益，千里迢迢从长州赶回来，救了朕，也救了荆长生与那女子，你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禀陛下，微臣是为了大明的社稷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