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伊正想要发脾气,岳赋随即补充道:“你们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你们都不能与人拼命。
世上没有任何人的性命,配与我的妻子一命换一命,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若是真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你们便逃命吧。这是为夫的家训,不得违背。”
岳赋说的是‘你们逃命’,而不是‘一起逃命’,显然,他是要像当日在海上那样,让赵红伊与游思柔,果断丢下他而后逃跑。
赵红伊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却又很难过,而游思柔则是轻轻地抿了抿嘴,她知道,船夫根本不会杀他们,因为……
“船夫老哥若是要杀我们灭口,早就出手了,不至于说这么多废话,更不会暴露身份。”岳赋接着说道。
船夫感叹道:“还是岳大人好说话,懂得体谅我等。”
夜鹞飞得太高,就算是船夫实力高强,也拿它没办法。若是船夫要杀人灭口,确实无法封锁消息。但正如岳赋所说,船夫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更不用暴露身份。
然而,岳赋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我是大明的官,她是大明的郡主,要我们收手不是不可以,但你至少要证明,你们所作的一切,不会危害到大明的社稷江山!”
“你……”船夫看着岳赋,欲言又止,内心在挣扎。
岳赋平静地与其对视,良久,船夫似乎在岳赋的双眼里看出了某种决心和觉悟,只得十分艰难地说道:“好吧,我这便让你明白,我们对大明并无异心。”
船夫说着,拿出了一个腰牌,那腰牌之上,有一个符号化的山羊图案。
岳赋根本不知道这腰牌背后代表的是什么,他用双眼的余光瞄了瞄赵红伊和游思柔,二人皆是一脸的惊诧。
这牌子有那么厉害?岳赋心有疑惑,他转头问赵红伊,道:“伊伊,这是什么牌子,为什么你们会如此吃惊?”
“相公,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赵红伊瞪大了双眼看着岳赋。
游思柔明白,岳赋是真的不知道,天选之人总是令常人难以理解,游思柔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岳赋知道许多杂七杂八的学问,也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那‘清蒸’石油,然而,这样的一位大才子,却对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无所知。
于是,她道:“这是登天凌云羊的徽记,他是诚国公府的人。”
“诚国公?”岳赋见大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显得有些难为情,讪笑道:“我就只知道那位靖国公。”
诚国公确实不如靖国公出名,若是一般百姓,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但岳赋是官,而且还当过京官,他不知道,就难免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船夫不可置信,惊讶道:“大人在京为官那么久,居然不认识我国公府的小公爷?”
“呃……这个……”岳赋实在是非常尴尬。
岳赋确实不认识诚国公,甚至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他不屑搞私相授受,也不参与那些团团伙伙,认识官场的人自然就少。
若是问他到了天定京那么久,最熟悉天定京的什么,情怀河两岸有哪些青楼画舫,每一家店里哪个姑娘最漂亮,又哪个姑娘功夫最好,这些,他倒是知道得不少。
在天定京甚至整个大明官场,岳赋的名字都可谓如雷贯耳,然而,认识他的人多,他认识的人却少之又少,通常只在有业务来往的情况下,他才会与其他官员来往,要说那么多京官,他与谁的关系最好,大概便是司礼监的那位老太监王振。
游思柔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继续解释道:“诚国公,亦即是人们常说的小公爷,贵人高姓许,单名一个源字。他的三妹,小哥也认识,便是和熙亲王的王妃许氏。而小公爷的父亲,则为……”
她用郑重的语气继续道:“升龙道十四将之首,建明第一神将,许广大将军!”
游思柔被朝廷满门抄斩,她对朝廷怨恨极深,然而,就算是她,提到许广的时候,都只有景仰之情。
“原来……如此……”岳赋深深地被震惊,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又道:“伊伊,你检查一下腰牌的真伪。”
船夫笑了笑,把腰牌交给赵红伊,又对岳赋说道:“智者千虑,大人真是谨慎。”他既然愿意亮出身份,自然就不介意再让赵红伊看一看腰牌。
赵红伊看过之后,道:“相公,这腰牌制作的工艺和暗记,与咱们龙卫镇抚司的腰牌一样,确实是真的。”
“嗯。”岳赋简单地应了一声,他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许广是不是相对应另外一个世界的徐达,岳赋很难考究。此大明非彼大明,两个世界的人物,有些能够对号入座,有些则不能,一切都是他的想象和猜测而已。
但无论如何,许广能够被称为建明第一神将,排在升龙道十四将之首,地位必然非常尊崇,实力也该是强得无可想象。而他的后人,得此父荫,只怕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