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无耻,是自私吗?
他当然知道!
只是,当他被游安华百般羞辱,被文若海抢走了最心爱的女人,内心产生了强大的怨念!这种怨恨,击溃了他的良知,泯灭了他的道德,让他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地进行报复!
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此等屈辱,不反抗不反击的?
当时,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报仇!报仇!报仇!
一直以来,岳赋是用一种自我欺骗,自我催眠的方式,稳住心神,压制住反噬。方才游思柔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坦诚面对自己的良心,以至被反噬重创。
岳赋明白,他若是再与游思柔纠缠下去,只怕是再也撑不住了。
他一旦昏倒,游思柔必然会立刻自尽赎罪,他不愿如此,遂冷不防地出手,以掌刀拍在游思柔的后颈,把游思柔打晕。
“游安华文若海,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阴狠毒辣,为什么我岳赋,就非得要那么伟大不可?”
“游安华为了私利,出卖国家民族,他罪有应得,我这样做,没有错,不可能有错……”
“那些被株连枉死的人,是大明律例明文规定如此,这也不是我的错,他们死,与我无关……”
“这一切,都是文若海那人渣的错,他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若非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做……”
岳赋唠唠叨叨地自言自语了许久,最终又以自我欺骗的方式,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反噬。
他把游思柔抱到肩上扛住,出了房间,又把夏小红扛在另一边的肩上,然后回皇宫。
过了情怀河后,在回宫的路上,岳赋遇到了赶过来找他的赵红伊、韩酸、荆长生。
岳赋鼻孔下,嘴边四周的血渍,已经干结成血痂,看着瘆人。
赵红伊见此,又看到岳赋的神情非常古怪,担忧地问道:“你……”
岳赋什么都没跟赵红伊说,只是把夏小红交给韩酸抱着,道:“她救了小妹一次,还因此被文若海打伤了。她对我有恩情,你们带她回家小心照料……”
顿了顿,岳赋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带她到简直那儿求医,会害死她的。长生,你也要看着她,别让她到处乱跑。”
岳赋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在扛着夏小红的时候,手是扶在夏小红后腰近臀部的地方,他摸到了一个类似毛球一样的东西。
那是尾巴……夏小红,是魔蛮!
岳赋交待好夏小红的事情之后,继续扛着游思柔往皇城的方向走,赵红伊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打算把妹妹她怎么样?”
“她是皇帝的钦犯,自然只能交给皇帝了。”岳赋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漠然地说道。
“你忍心?”
赵红伊非常清楚,岳赋最喜欢的是游思柔,而不是她。
“忍心又如何,不忍心又如何?”岳赋说完,踟蹰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小妹也不会有事,你安心回家等着,好好准备嫁衣,这事情完了,我就会按照约定,带大红花轿娶你过门的。”
“你每次都拿这一套说辞搪塞我,能不能有点新意。”
赵红伊恼怒非常,一脚一脚踢在岳赋的小腿上。二人皆是立命境修为,都有修行武技,肉体的强度相当,最终,赵红伊与岳赋的小腿都出血了。
赵红伊双眼通红,呜咽着说道:“你之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却闹出天大的乱事。你知不知道,陛下连夜发出十八道谕旨,龙卫镇抚司正在全京师抓人,凡是家中有从良妓女的官员,无一例外,通通被打入天牢……
更有甚者,皇命已经开始向各地传递,由镇抚司彻查清算全国各州府的官仓,这案子,最后只怕会株连上万人。”
“上万人?哈哈……”岳赋惨笑了两声,赵红伊实在太低估那些官员的贪欲与胆量,同时,也太小看李正元肃贪的强硬与狠厉。
根据他来自另外一个大明的经验,这件案到了最后,前前后后受株连的人,恐怕要超过十万以上。
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在游安华骂岳赋是‘窝囊废,废物,就是天大一顶绿帽盖在头上,也不敢反抗’的时候,他便心意已决,而当他把事情揭露在李正元面前时,事情的结果,已经成了定局。
此时此刻,岳赋唯一要做,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等着事件继续发酵,他最终的目的,自然不只是杀死一个游安华那么简单。
岳赋不愿再与赵红伊在此问题上纠缠,对荆长生道:“我还要处理你小大嫂的事情,要先去一趟皇宫。长生,你带你大大嫂回去,让她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她若是不愿意……你可以动粗。”
荆长生十七岁人,从未试过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他到了现在,还是糊里糊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荆长生见赵红伊满脸怒容,而岳赋却是一脸冷漠,颇为为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