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丝绸一般的质感,如流沙滑过指尖.
他的曲线同样很分明,层峦叠藏,腰部紧窄,内收进去,只是,再往下的时候,百里无伤却捉住了她的手,低沉微哑,性感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提醒道:“乖。”
他将她的手拉出来,十指交,全部的身躯,都贴在她的身上,严丝合缝,好像这样,就能将他们中间所有的障碍与时间一并挤走。
他重新开始吻她,不同于刚才狂风施虐的吻,这次的吻,轻得出奇,如羽毛般,在她身上反复游走,额头,比肩,唇,下巴,轻啃着她的锁骨……
安盈却突然怕了,按住他的肩膀,不安地喊了一声,“无伤。”
百里无伤于是抬起头,他的发带早已经崩断,黑色的长发,散在肩侧,白皙的脸,因为染上而来的红晕,有种动人心弦的美。
“闭上眼睛。”他蛊惑般朝她轻轻地说:“安盈,我认了,就算你真的执意要去地狱,我也会陪你到底。”
因为地狱里有你,那便不能称之为地狱,让人爱恨难安的地方,倘若不能一起出去,就一起沉溺到最后吧。
安盈轻轻一颤,突然泪盈于睫。
他们其实都在逼着彼此,可谁也没办法放手,只能这样,也唯有这样了。
他终于手从两侧收了回来,他抬头看她,她闭着眼,长睫轻颤,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害怕的,但又异常倔强,不肯露出分毫。
他淡淡一笑。
安盈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啊,只是呼吸拂动的动静,都能引她颤栗不止,红晕已经遍布全身,好像蒙着一层红色的丝巾,他屏着气,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全部的重量都全部承担在这交握的双手里。
她坚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
安盈却很克制,为了不让自己迷失得不知所以,她总想尝试着,好像漂浮在阳光暖洋洋照着的水面上,而她在予载予浮。
百里无伤则掌控了所有的一切,他是这个晕眩的,梦幻的世界的主宰。
她的燥热更烈,微张的眼,重新看见天花板的那些图画,只觉得无一副不生动,无一副不让人耳红心跳。
她终于彻底地跌入了水底,破碎的从唇齿见逸出,她自己却全然没有察觉,百里无伤则倾过身,重新吻住她喘气不已的呼吸,他吻得那么深,将她的喘气全部堵回本就起伏翻涌的身体,像酒窖一样,让它发酵,散发着晕眩的芬芳与氧气。
安盈脑中一片空白,却在此时,很莫名很莫名地,想起了自己酿的那一桶青梅酒,木质的大桶里,有气泡在咕咚咕咚的响着,充满生机,充满了难以言状的快感。
而现在,她便是那一桶酒。发酵,芳香四溢。
察觉到她几乎有点窒息了,百里无伤才不舍地松开,转而轻吻着她的耳垂,脖子,不停滴吻,直到她的呼吸趋于平缓。
“还好吧?”他游到她的耳边,低低地问。
安盈没有回答,只是翻过身,手搂住他薄汗的背。
百里无伤还想制住她,安盈却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异常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求你。”
他的手于是顿住在了原地,她曾见过他所有的躯体,却从未这样细细地打量过,如今方知,其实这瓷白如玉的躯体上,也有太多太多细密的伤痕,只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变成了模糊的引子,她吻着他的烙痕,吻着他的旧伤,吻着他的过往,如果可以,她想亲吻这具身体下的魂灵,在他身上,留下只属于她自己的刻印。
百里无伤失控的表情,和陡然无措。
与刚才的温柔与娴熟相比,顿时判若两人。
安盈突然想笑,可是想拥有他的感觉,也从未有过的起来。
她很想继续逗他,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跳,可是,百里无伤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他不想由着安盈玩,优美的唇有点恼恨地一抿。
“作为惩罚。”他状似凶狠地对她说着这样的话。
“可不可以?”只能这样忍着,看到安盈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他才探寻似的问。
他从前没有这样的经验,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才算是完美的第一次,只能跟着自己的直觉,边做边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