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夜王,夜嘉是假的……
那,唐三呢?
南之闲在囚牢里说的话,再次重现在她的耳边。
要想解蝶变,就必须要夜王的心头之血。
夜王的心头之血。
夜泉的血。
……云出傻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正为自己吸出毒血的夜泉,脑子里、心里全是乱糟糟的,找不到条理。
那一边,夜泉已经从怀中取出一瓶白色的粉末,洒在她的伤口上,再撕开自己的衣摆,为她包扎好。
他好像一直在为她处理这种事情,他身上,也总是会随身带着许多瓶瓶罐罐。
所以,一切都做得那么自然,那么行云流水。
“夜泉……”她终于出声来。
夜泉抬起看她,本以为她会老生常谈地说一些‘又麻烦你啊’‘谢谢你啊’这种废话,哪种云出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怔怔地冒出一句,“你为什么会是夜王呢?”
为什么是夜泉呢?
为什么她想重新让唐三回来,就必须牺牲夜泉呢?
夜泉一愣,然后,目光一沉,正要说什么,头却突然大眩,视线更是陡然一黑。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云出睁大眼睛,正要坐起身,接住夜泉,南司月已经早一步地扶住他的肩膀,没让他倒下去。
“他怎么了?”云出骇然地问。
“中毒了。”南司月一副‘我早说过’的样子,随口解释道,“这种蛇便是十年前导致全村瘟疫的罪魁祸首,不过,南王府的人应该能对此免疫,我们从小便会服用蛇草羹,便是专门针对这种蛇的。它原本……属于南王府。”
云出无语了。
既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向夜泉解释清楚?还在旁边任由他去吸毒……
不过,南司月确实也阻止过。
云出却总觉得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在哪里。
“等我解释完,且不说夜泉信或者不信,却一定会耽误时间。”南司月似看穿了她的疑问,淡漠地说,“我不能冒险。”
——纵是夜王,于南司月而言,也不过是个不相干之人罢了。
“那可不可以解毒的?”云出已经张臂将夜泉接了过来,像抱着小时候的小树一样,将他挪到自己的怀里,然后,看着南司月,忙忙地问。
“可以,两个时辰内回到南院。”南司月回答道,“我有解药。”
“那我们赶紧走。”云出说着,已经搀扶着夜泉站了起来,她被蛇咬过的腿还有点酸麻,使不上劲,所以,起身得万分吃力。
南司月本想扶住她,手伸到半途,又放了下去。
“我们走不了了。”他低声说。
“为什么?”云出诧异地转头。
夜已经有点深了,原先那淡薄的天光,也已经隐匿在西山之下,无星无月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连咫尺之遥的南司月,也看不太清楚。
“因为天黑了,它们便出来了。”南司月轻声回答。
“它们……”云出的背后如小蛇般蜿蜒出一道寒气。
入夜后会出现的东西,难不成,真的是鬼?
“是蛇。”南司月仿佛猜到了云出的想法,哂然地纠正道。
不过,这个答案,却让云出更是寒了寒,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缠上小腿的,凉飕飕的触感,比厉鬼更让人毛骨悚然。
在远处,一直在低低哀鸣的骏马早已经没有了声息,站在云出这个位置,远远地看过去,只见一团一团蠕动的阴影,在马尸上蜷缩攀爬,简直比噩梦还噩梦。
而刚才云出一脚踏进去的小洞,也似有什么东西钻出来,压过茅草,嘶嘶地响。
“云出,你过来。”南司月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似明了她的恐惧,伸出手,握住她垂在身侧,已满是冷汗的小手。
她的另一只手,仍然扶着夜泉,而且,还下意思地将夜泉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虽然自己害怕得要命,却还是在试图保护他。
南司月的手还是很冰很冷,可亦有一种难言的安定。
“先退回宗祠。”他果断地说。
“啊?”云出愕然,“可是乔虞武……”
“现在可以不用惧他了。”南司月轻描淡写地解开她的疑虑,“而且,宗祠应该也有解蛇毒的药。”
若非如此,乔虞武也不会吩咐他们留在宗祠不动了。
能驱开毒蛇的东西,必定,也能解毒。
云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先回宗祠找一找,毕竟了,夜泉的情况不容耽误。
不过,这乌漆麻黑的,想重新折返回去,又何其困难。
她固然能认得路,也做不到走夜路时不出什么差池。
“跟着我。”南司月已经率先做了决断。
对他而言,天亮也好,天黑也罢,本是没区别的。
更何况,他刚才走来的时候,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