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
“就是说啊!这也太奇怪了,这不,我们刚跑,二老爷就已经带人去找林道长了,说是要把这恶鬼给收了,为民除害。”
“这就是得想想办法啊!死了两天还能活过来,这肯定有问题啊!”
“不过也很奇怪啊!你说这洛大小姐死的这两天吧!她身上血色没褪,也没有手指僵硬什么的,多古怪啊!”
“说不定啊!这洛大小姐就是妖孽附体了呢!”小二摇摇头,又去忙着添茶倒水。
荀东亦眼眸中透出一抹淡笑,她没死,或许之前只是休克,导致脉象瞬间停顿,造成假死之象。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吵嚷声,一堆人押着一名女子朝着这边走来,将女子绑在离茶楼不远处的木桩之上,忙着搬泼了火油的木柴。
荀东亦目光缓缓落下,随后微移,落在角落处执了一把折扇的淡青色衣袍男子身上:慵懒从容自风流,眉目流转心机藏。
这是他对南宫洬的第一印象,实际上,在此后的时间里,也印证了他对南宫洬的第一印象,内敛、果决、从容、运筹帷幄。似乎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筹谋,而南宫洬本人,却别无所求,只求一人心。
下方一阵喧闹之后,荀东亦淡然自若走至楼下到了茶楼外,面上带着淡淡笑意,只一句:“咱们这宛城什么时候,开始风靡鬼神之说了?”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一人之身。
荀东亦再看向洛连雪,却在她眼中看到了惊艳和陌生,这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洛连雪。
微不可查的轻吐口气,荀东亦走至人群里侧,与道士一番对质,也因此明白,眼前的洛连雪不再是痴傻的洛连雪,聪敏灵动,同样特别,可荀东亦无法在她眼中看到曾经的那份爱慕,那个洛连雪去了哪里?
直到大火烧起,他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能力救她,而最终救她的人却是覃宣。
洛连雪脱离危险之后,荀东亦潇洒离开,却暗中帮着她查清真相,与阎慈玉谈条件,帮着她清理门户,可他为洛连雪所做的,洛连雪始终不会明白。
当他得知洛连雪要去凰都时,他站在茶楼之上,目送马车一路出城,最终决定也去凰都。
那日赶到宛城之时,他跟随南宫洬的马车知道了南宫洬的身份,遂请求自己的老师迟大人将他举荐到誉王府,在誉王府住下。
当日南宫洬便交给他任务,让他安排应对刺客,他自知南宫洬是在试探他,从容应对。
月华上,荀东亦与南宫洬坐在凉亭中下棋,棋局摆开,其实两人不相上下,如果一直下去,只会变成死局。
于是荀东亦做了让步,让南宫洬胜了棋局。
南宫洬似是一眼将他看穿,对于这一场棋局的胜负,并无半分觉得喜悦。
当夜,刺客来袭,他亲眼看着洛连雪不顾一切护着南宫洬,心中颇不是滋味。也是从那一步棋局相让,他输了全部的心,输了余生所有的感情。
直到后来临死之前,他想到风神医那一句话:“荀东亦,你这一生,终究葬送在一个情字之上。”
他忽然释然,葬送在一个情字之上又何妨,他终究保住了洛连雪的性命,只是他再没力气跟她多说一句:“忘了我,不要觉得愧疚。”
无声的张着唇,意识渐渐消散,他看着眼前哭的心碎欲裂的洛连雪,多想再抬手为她擦下眼泪,可惜,他已没有机会。
他不会知道,纵使多年之后,那个当年灵动聪敏的女子仍然无法将他忘记,岁岁年年,他的坟冢前都会多上一束盛放的木槿花。
岁岁年年,洛连雪都会来到他的坟前,述说琐碎之事,只是没有勇气跟他亲口说一句:“若你还活着,我一定会无法抉择,可你死了,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宁负流年不负卿,易改川容难改情。
纵使余岁多忘事,不曾忘却君之名。
——赠:荀东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