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徐毅心里暗暗吃惊,对流殇夫人洞悉入微和一针见血的评断感到颇为赞同,在他的认知里,寻常女子都是活在高高的楼阁深闺里,对民生疾苦对天下事几乎是白纸一张知之甚少。
而流殇夫人,很明显的对世事,感悟很深。
后来他把今天和流殇夫人之间的谈话和太子萧临渊说起过,那个男人也是这般评断流殇夫人的,他说:“这个女人,心有万千乾坤,玲珑心不足以评论她。”
她的心,何止是七窍玲珑。
到了太极殿前,徐毅站住了:“夫人,皇上就在里面等你!”
显然他是没有被召见的。
流殇夫人朝着他颔首:“有劳大人引路。”
说罢,她坦然地进入了太极殿之中,殿堂宽阔奢侈,大理石冰冷,但是殿内点了炭炉,便也逐渐暖和了起来。
宫女上前来帮她脱下身上的披风,温柔浅笑退了下去。
武定帝应当是有意要支开所有人,一时之间,殿内便只剩下了她和武定帝两个人。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的窒息。
她弯身给他行礼:“见过武定皇。”
没有自报家门,武定帝也没有马上让她起来,坐在软榻之上端着茶杯低眉喝了一口,出言道:“往常女眷入宫拜见朕,都会自报家门,夫人为何省去了这一出?”
明显的有些刁难的意思。
她不露痕迹地回答:“武定皇莫要怪罪,并非是我不报,而是我没有姓氏,不知该如何相报。”
武定帝抬起头来看着她,老狐狸一般的人,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只是自顾地问:“人活在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没有姓氏呢,夫人这是和朕开玩笑的吗?”
“非也!”
她温柔浅笑:“怎么敢和武定皇开玩笑,我自称流殇,只是一个名称罢了,从来都没有姓氏。”
世人都叫她流殇夫人,但是,没人知道她真正出身何处。
武定帝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响,终于抬手让她起来:“夫人起来吧。”
他神色之间少了往日里高高在上威风凛凛压迫人的气势,倒是显得平和了许多:“茶已经备好了,夫人坐下来说话,今日找你来,不为了天下事,也不为大齐和北漠之间的事情,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单纯想要找夫人。”
作为一个父亲!
流殇夫人坐下来沉吟了一下这句话,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为了十三月才找她来的。
她礼貌地喝了一口茶,言辞柔和地说:“武定皇有何事指教,请说!”
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开口才显得不失~身份又能让流殇夫人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武定帝沉默了半响才慢慢地开口:“夫人这般聪明,定能猜到朕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温婉地摇头:“还请武定皇名言。”
她就是想要从这个道貌岸然的皇帝口中说出来他想要说的话,这般婉转支支吾吾,怕是有些话,他也难以启口。
“朕素来觉得夫人是一个极其聪明之人,既然夫人不愿意说,那朕只要挑明白了说,朕找你来,是想要谈谈十三的事情。”
说起十三月,他语气里多了一份的柔软,兀自叹了一声道:“这些年朕忙于政务,对他的关心甚少,以至于养成了这般任性不羁的性格,如今竟然做出了要娶夫人这等荒唐的事情来,真是惹得天下人轻视。”
这件事情一出来,当年十三月腰斩三千宠姬的旧事又被翻了出来,一时之间,十三月性情乖张不顾全大局任性狂妄,被世人所唾骂。
而他,却浑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武定帝甚是恼火。
终于是说出口了,流殇夫人在心中斟酌着每一字每一句,才慢慢地开口:“武定皇也不必太过忧心,十三皇子不是荒唐之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说这世上,已经很少有明白之人了,而十三月,显然就是明白过了头,而他又过不去事实,便变成了今日这般。
他有他的狂放不羁,也有他的痛苦。
听见她这么说,武定帝的眼睛收了收:“夫人对十三,了解多少?”
“不多。”
流殇夫人坦言:“十三皇子对朝堂之事不伤心,散漫在朝野之外,也是一个不多见的淡泊名利之人,生在皇家,能有这般的心境,也是一个可人。 ”
生来为皇子,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件,那就是争权。
夺取天下。
不然,等到别人上位,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悲惨。
而十三月,偏生对这些名利和权势,不屑一顾。
但是,这也是武定皇最为不喜欢的一点,他希望他去争他去抢,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只要他有争抢的这个心都好。
而十三月呢,就算他无数次让他争抢,他都对此半点都不伤心。
武定皇听得她的这番话,又不能明白地说他希望十三月去争抢,便只能轻叹一声:“他这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