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小疙瘩,却远远没能消了他心中半分对她的眷恋。
只会是越发的执着,越发的不可自拔!
她自是听出了他话里不满的嘲弄,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隐隐约约之间带着一些期许,或许他是希望从她这里得到任何的安慰,但是,她显然不太会哄人。
只是淡然地笑了笑,看着头顶遥遥的天际,开了口:“想起这里还有旧人,便前来看看,顺便,多有请求!”
“请求?”
男人挑高了尾音,越发的讽刺:“你是发现我对你有用才来的吧!”
他的心里,竟然如同明镜。
流殇夫人本来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既然他这般说,她自是不愿意做过多的解释,对于十三月认定的事情,她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和苦衷,都多少无益。
她很是诚恳地说:“十三爷何必这般偏激,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
男人垂下头去,抬起手来碾转着指尖那一抹苍白,唇角上扬,讽刺意味浓重,只是仔细去看,更多的却是苦涩。
久久不说话。
流殇夫人继续缓声说道:“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以终生婚娶为赌注,你若是做得到,我便与这天下人说,入你王府,终生不悔!”
“终生不悔!”
他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越发显得唇齿之中苦涩无比,这么多年的岁月流转,谁知道他在多少个夜晚醒来,一个人奔走在深深黑暗的夜里,找那一抹艳衣少女。
那一年,他也曾听她说过终生不悔。
但是,她是对着别人说的。
那一刻,心碎了满地。
他阴戾地勾唇:“你的终生不悔,到底对了多少人说过?”
流殇夫人的身体僵了一下,好像是有些被她刻意隐藏起来的伤口,一下子被人揭开了来,就那样暴晒在阳光底下,而那个人,还在她的伤口上面,狠狠地洒上了一把盐。
眼神在骤然之间变冷。
“我便是为了我以前许下的那个终生不悔的承诺回来的,从来不悔,但是却没说过被辜负不可以反击!”她所有伪装被他统统撕下,露出这温婉柔软的皮囊下面那一副冰冷寒烈的骨头。
她站在寒风凛凛之中,整颗灵魂,都被冻成了冰。
听得她一下子变了的语调,十三月知道是自己这话刺到了她,心下竟然觉得无比的悲怆。
她回来,为的,仅仅是报复!
“你想要做什么?”
就算是为了报复,他还是愿意看她在他的跟前暴露出那样偏执狠戾的模样,他甚至不敢问,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
定是冰凉而且痛苦难当。
流殇夫人伸手把斗篷的帽子拿了下来,露出长发和半截容颜来,她站在寒风下,风吹过来,有轻飘飘的雪花落在她的发丝之上,点缀其上,如白了发。
她露出在面纱外面的眼眸,冷了又冷,终于褪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原本的模样:“我要让萧临渊,痛苦胜我百倍!”
这人间之痛,她尝了十分,也要让萧临渊,尝遍百倍!
“你如此恨他,可是因为忘不掉?”
男人忽然阴阴地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隐约之间听得他的语调之中,有些复杂的情绪。
流殇夫人忽然便觉得十分的可笑,扬了扬手,那冷厉张狂的意气便出来了:“若不是因为穿心之痛,我怎么都不愿意记得这些人事,那些痛忘不了,只有让他们也痛,我才能得到慰藉。”
六年,她只有一个意念,回来,让他们痛。
比她都要痛!
一阵冷风吹来,十三月站在那里觉得浑身都冰寒,却怎么也寒不过身后那女子的那颗心,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她在那些折磨之中已经逐渐变成了最遥不可及的刽子手。
时间最残忍。
唯有在他的跟前,她露出了最为原始最为直白的样子,免得面目狰狞满心仇恨,眼角眉梢之中,能见到的都是浓浓的戾气,而不是往日里最为风轻云淡的笑。
她在他的跟前,无所畏惧!
一阵长久的沉默,他站在风口,微微抬起头来,几经挣扎之后,忽然便笑了。
侧过身来问她:“若不是因为我对你有用,想来,你也是不会来找我的对吧?”
其实答案他自己已经知道了,只是还非要问出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慰藉自己的心。
但是,他从她那里,得不到任何的肯定或者否定是答案。
女子收敛了所有的戾气,温婉柔和地浅笑:“我们算是各得其所,没什么有用或者没用之说,或许你帮了我,你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十三皇妃。”
而是皇位!
这话她自是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直白地说出来的。
毕竟,他想要什么她管不了,但是,她想要的,必须从十三月这里拿,这能怪谁呢?
只能怪他太执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