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岩满目玩味的望着那老道士,可老道士丝毫不以为然,反而将右腿搭在左腿上,看起来颇为惬意,只是穿的鞋子,稍显破烂,前端略一看,补丁打补丁,还冒着几个脚趾头,但那老道士丝毫不在意,只望着孔岩问道:“我先问公子,可是汉人?”
一言出,孔岩忽然想到以反清复明为口号的天地会,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回道:“自然是汉人,不过现今大清尊崇儒学,推行满汉一体,或许满汉并不这么重要,况且在下只想啸傲风月,不想这些沉痛之事。”
老道士轻笑声:“公子,是非真假,或许等你见到纳兰容若就明晰了,告辞。”
孔岩刚欲告辞,只见那老道悄然消失,只是店门大开,不一会曲阜县衙的衙役就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可惜早已人去楼空。
宽敞的大街上,此时随着本已停的雪花又悄然而至,早已空无一人,孔岩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伸出手,去欣赏那些大自然的赐予。
而跟在身后的曾顺却没有说什么,既没有催促,亦无烦躁,只是安静的跟着。
忽然从前面传出淡淡的声音:“曾兄,你听说过纳兰容若吗?”
“什么?”
曾顺还未出下文,只见后面隐隐约约的来了几个人,待靠近时方才看清,原来是衍圣公府的奴仆,领头的正是公府的大总管孔福。
孔福可谓大腹便便,真可谓是有福之人,不过此人却行动矫健,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脸笑容在一箭之地处,便喊道:“孔公子、曾公子,爵爷有请,爵爷有请......”
曾顺见孔岩好像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赶快迎上去说道:“孔总管,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说着赶快把孔福拉到孔岩的身边,一拉孔岩的衣袖,孔福似乎也看到孔岩的不对,朗声说道:“孔公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见到老奴心中不快吧!”
孔岩回过神来见到面前的孔福正阴阳怪气的说着些没油盐的话,回道:“哪能啊!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没看到总管您,要是早知道是您,在下一定去......”
话未说完,孔福打断道:“两位公子可不要说了,你们休要打趣老奴,你们可是孔家的后人,老奴可不敢如此坏了规矩,快点走吧!爵爷还在书房等您呢!”
如此说着一些客气之语,便一同冒着大雪回衍圣公府了,话说孔福等人可不易,来时就已经一身雪,回去时雪更是下的更密集了,几人的脚步也不得不加快了几分。
不一会,便来到衍圣公府的正门,几人疾走之下竟也没有感到路远,要知道他们可是从东城走到了曲阜城的中心位置。
孔岩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清朝时的衍圣公府,早年他也曾经到过衍圣公府,但那时的衍圣公府早已失去昔日的风采。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特别是门前左右两侧那对对2米多高的圆雕雌雄石狮,真是惟妙惟肖,好像在向人们昭示着圣人府邸的荣耀;那红边黑漆的大门上镶嵌着狻猊铺首,大门正中上方的高悬着蓝底金字的“圣府”匾额,相传为明相严嵩手书;如果前面的都不足以昭示这个家族的特殊之处的话,那么挂在门两旁明柱上的那副对联就一定可以明白这个家族为什么可以几千年不倒,只见上面用端正的楷书写着“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
孔岩看着这幅对联,刚想近前仔细看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紧盯着自己,似乎只要再靠前一步,自己就会死的很惨,便迅速取消了近前看这幅对联的想法,心中却很不甘心,据说这可是一代词宗纪昀纪晓岚的手书啊!
孔福看这位还不像有要走的迹象,朗声说道:“孔公子、孔公子,我们该走了,爵爷还在前上房等着您呢?”
“啊!奥,走吧!”被叫醒之后,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想方才记起自己为何而来。孔门的建筑绝不是江南园林的感觉,他处处都透露着圣家的庄严与权势。
如此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方才来到前上房,迎面就看到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在那里低头品着香茗,孔福缓缓的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孔福就满脸笑容的请孔岩曾顺进去,一进去,孔岩刚想行礼衍圣公连说不用,并言道:“一家人行什么礼?况且你可是秀才之身,而且你前几日智斗泼妇,可是扬了我们孔家的名声。”
孔岩听衍圣公如此说更要行礼,说道:“按照辈分,您可是长辈在下岂敢不行礼,孔岩拜见族叔。”
“好好好”,三个好字说出口,可见衍圣公对他十分满意,毕竟谁都喜欢有礼貌的人。
衍圣公一撇堂外,问道:“曾顺那小子怎么不进来?”
孔福赶快低语道:“他的辈分太高了,他不知道怎么和您见礼,所以并没有进来,不过老奴确实想请他来着。”
衍圣公哈哈一笑,笑道:“这小子不错,我俩见面确实不好称呼,随他去吧!孔福,你下去吧!好好招待曾顺,让厨房烧几道好菜去给他送去。”
孔福称是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