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萦忽然顺势抓住慕渊的手腕,慕渊以为她是要抢匕首,一时间不敢用力,可是始料未及的时,杜萦紧抓着他的手腕,直直刺在自己腹部正中。
浓重的血腥气在凉亭中飘散,慕渊望着沾了满手的鲜血,难以置信抬眼盯着杜萦,杜萦只凄楚一笑,那笑,带着绝望,也带着释然的解脱。
慕渊心中忽然疼痛难忍:“你为何要这么做?”
“皇上,我知道,你爱的人是她。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记住我,只有,我死在你手上,你才会记得我,是不是?”
慕渊眼中滑落一滴泪,沉痛摇头:“你这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可是臣妾真的很爱你,皇上,不要忘了我。”杜萦浑身无力,当即侧身趴跪在地,身下,是汨汨流淌的血渍,一滴滴浸染着地面。
虞悠赶忙掰开慕渊紧揽着她的手臂,疾步走至杜萦身侧将她扶着,咬唇哀伤低语:“杜萦,你别忘了,你还有孩子,你怎么能撇下孩子不管。”
“虞悠,我不知道孩子还有没有救,我只求你,能够尽量帮我保住孩子的性命,我求你。”
虞悠紧了紧掌心将她扶着,低低道:“我答应你,尽量保住孩子性命。”
慕渊俯身蹲下,让她靠入自己怀中,苦涩一笑:“朕对你,心中有愧,你为何还要让朕亲手杀了你?”
杜萦满是鲜血的手紧抓住慕渊的手,笑意凄凉:“皇上,臣妾自记事起,便一直喜欢你。太多年了,臣妾真的累了,臣妾惟今所愿,只是希望你记住我,余生都不要忘。”
杜萦神识越来越涣散,眼皮也越来越沉,腹部流淌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衣裙,凄美如盛夏荼蘼。
缓缓阖上眼,杜萦双手一垂,面色苍白再无一分气息。
慕渊惊惶呼唤:“萦儿,萦儿。”
虞悠只觉小腹一阵微疼,忙捂了肚子,皱眉忍着涔涔落下的冷汗。
慕渊将杜萦揽在怀中,满手的鲜血,只让他觉得越来越刺眼。
虞悠忍着疼痛站起身,走至菱儿身旁,低低交待:“菱儿,扶我回去。”
菱儿察觉到虞悠脸色不对,也不多问,连忙扶着虞悠朝下方走去。
慕渊缓慢将杜萦抱起来,沿着台阶往下走。
张小河望见虞悠走的缓慢,张了口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望着慕渊抱着杜萦朝百翠宫走回。
回到莱仪宫坐下,菱儿急慌慌说着:“奴婢马上命人去请太医。”
虞悠深吸口气,面色发白,只是点了点头,菱儿已经忙着去安排。
沈言得知消息,迅速赶到莱仪宫,菱儿已经将平日准备的保胎丸给虞悠服下。
虞悠气色稍稍好转,沈言行礼后,抬了手指为虞悠把脉,微微舒了口气道:“娘娘这是动了胎气,好在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
虞悠温和一笑:“有劳沈太医。”
沈言疑惑道:“娘娘今日不是和皇上一起去的御花园吗?怎么皇上不知道娘娘动了胎气?”
菱儿叹口气,言道:“沈太医所有不知,娘娘本是答应杜修容,今日见面的,可是杜修容却要杀娘娘。皇上为了保护娘娘,夺了杜修容手中匕首,没想到杜修容却拉着皇上手中的匕首自尽。娘娘之所以不让皇上知道,实在是因为杜修容身死,皇上正伤心,不愿让皇上担心。”
沈言感慨道:“娘娘与皇上,实在是情深意重,皇上为了保护娘娘而误伤杜修容,娘娘又为了不让皇上担心,隐瞒自己动了胎气之事。”
虞悠苦涩一笑:“杜修容毕竟曾是皇上的表妹,自小便有些感情,本宫不想让皇上因为我动了胎气这种事,而置杜修容与不顾。”
沈言淡然颔首,起身后,告辞离开。
虞悠也起身,随着菱儿搀扶,回寝殿休息。
命人料理杜萦的后事,到了夜间,慕渊才去到莱仪宫。
虞悠自下午便一直睡着,只有菱儿守在身边。
慕渊眸色暗沉,问道:“贵妃今日怎么睡的这么早?”
菱儿答:“贵妃娘娘今日不小心动了胎气,身子虚弱,吃了沈太医开的药之后便一直睡着,晚饭也不曾起来吃。”
慕渊颔首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菱儿应声,福身退下。
慕渊走至床榻边,兀自脱了外袍躺下。
虞悠疲倦睁开眼,望着与她面对面躺着之人,眼带忧虑,问道:“杜修容的事,处理的怎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慕渊手掌覆在她脸颊之上,心疼不已:“你怎么动了胎气,也不告诉朕?”
“臣妾知道皇上因为杜修容之事伤心,不想让皇上担心。”虞悠往他怀中蹭了蹭,冷香淡淡,惬意舒适。
慕渊微吐口气,紧揽着她,沉沉入眠。
平远侯府,郑心离无聊端坐在房中,云珠则坐在她对面,望着她毫无聚焦的双眼,问道:“郑小姐,你在想什么?”
郑心离心不在焉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