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又让他逃了?”慕郴忧虑不已,皱眉道:“为何昨夜不封城搜查呢?”
“昨夜赫连靖并非一人在京都城,也有接应之人,而且儿臣当时完全没料到赫连靖真的还敢回京都,因此防备不足,请父皇责罚。”
“罢了,这也怪不得你,赫连靖阴险狡猾,朕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尽快把周御史的案子结了便是。”
“儿臣遵命。”慕渊低首说完,已是归回原位。
慕郴呵呵一笑,舒口气道:“今日,朕要跟众卿说个好消息。边关送回的捷报,说是这些时日,我军接连多次大捷,军心振奋士气大振,如今已经将敌军逼进城中固守,眼下已经开始要筹谋攻城了。”
百官一听边关捷报,个个面上有了喜色,连忙跪下齐齐道:“皇上英明。”
“如此,朕要特意提及一个人。”慕郴望了眼慕渊,又望了眼虞国公,缓缓道:“顾将军所言。我军之所以连连取胜,是因军师用心筹谋,才扭转了我军局势,而这个军师,却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正是虞国公府的嫡长女,虞悠。”
虞国公心底蓦地一沉,偷眼看了眼慕郴的神色,明明就带着一丝不悦,连忙俯跪叩首:“小女只是误打误撞,绝对不敢居功,请皇上明鉴。”
慕渊心底却是透骨的寒凉,他明白慕郴这么说的意思,无非就是让百官做个见证,虞悠过于聪明,绝对不能入后宫坐上后位,否则便有窃国之嫌。
慕渊眸色暗沉,淡声道:“父皇,既然我军局势已经扭转,虞悠乃是儿臣的侧妃,不如让她尽快回宫也好。”
“既然她有这份才能,朕岂能埋没了她的才智,还是等两国交战结束,再让她回来吧!”慕郴冷眼以待,根本不听慕渊所言。
慕渊缄默下来,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慕郴疲累的摆摆手,下朝离去。
所有人都已离开大殿,慕渊仍然沉着眉立在大殿中。
虞国公缓步走至他身侧,不觉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微臣知道您对悠儿是真心。可您也看得出来,皇上的意思在再明白不过,她即使留在这宫里,终究也是一世不得安稳,就当是微臣求您,还是不要再让悠儿回到宫中了罢。”
虞国公说话间,拱手躬身深深施了一礼。
慕渊忙将他扶住,蹙眉道:“虞国公,本宫答应过悠儿,此生决不相负,悠儿就是我的命,是我此生最爱之人,与我来讲,即使是这太子之位,在我眼中也不及一个虞悠。”
虞国公抬眼无奈叹息摇头,一句话也没再多说,转身缓步离去。
慕渊一直望着虞国公走远,才独自回往东宫。
刚刚进了太子殿的门,唐墨一已经迎面走过来,面色看起来有些为难。
慕渊心不在焉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唐墨一默了默,才道:“殿下,属下今日奉命听审,刘侍郎却单独跟属下说了几句话,只是希望他说的这几句话,能让殿下最终对他从轻处罚。”
“他说了什么?”慕渊在桌案后坐下,随手翻开折子。
“他说,就在事发前几日,赫连靖找过他,授意他将杜娘娘有身孕的消息散播开来。所以,杜娘娘有身孕的消息,实际上是赫连靖授意刘侍郎所散布,才会传到皇上耳中。”
“现在即使知道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杜萦的确有了身孕。”
慕渊眼神中流泻出痛色,继而道:“刘侍郎和周御史有所勾结,罪不可恕,当为斩立决,至于孙知县,乃是从犯,但为官昏庸,也是不可饶恕,留他多活些时日,秋后处斩吧!”
唐墨一颔首,随后退身离去传达慕渊的意思。
唐墨一离开之后,慕渊心中疑窦丛生,微舒口气,站起身准备去趟玉柳阁。
兴许,这其中真还有什么隐情。
杜萦靠着窗呆呆望着窗外柳枝上两只珍珠鸟,啁啾之声清明悦耳。
慕渊刚一走近玉柳阁,殿内宫人连忙行礼:“太子殿下。”
慕渊微一抬手,示意所有人起来,朝着窗口处走去。
杜萦回过神,欢欢喜喜站起身扑进慕渊怀中,紧扣着她的后背微眯着眼,眼中却含了泪:“渊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慕渊仍然不愿与她太过亲近,一点点拨开她的手指,笑的淡漠:“昨日,我见到了赫连靖,也就是曾经的奕王慕靖,他说,你还认得他。”
杜萦脸色骤然一变,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常态,苦恼揉了揉额头道:“可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什么奕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慕渊心底沉闷不堪,干脆直接问了起来:“那你总该告诉我,那日我留在杜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杜萦委屈抓住他的手,神色凄苦可怜,含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扶你回房休息,可是你却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后来……后来就一直不让我走,所以才发生了那些事,我当时很害怕,可是你却说让我不要怕,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