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只听锵然龙吟之声响起,张小河惊恐瞪大了眼:“虞小姐,你要干什么?”
虞悠将剑尖对准慕渊肩胛骨之处,冷然一笑:“慕渊,这一剑,是我还你的,从此,你我之间,两不相欠。”
话音落,剑尖对着慕渊肩胛骨下侧刺出,张小河恐惧不已,眼睁睁看着慕渊肩头下方鲜血晕染开来,沉声斥责:“虞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虞悠心头剜心蚀骨般疼痛,慕渊却只是凄然一笑,手掌落在剑尖之上,用力往前移了一步,原本浅淡的伤口登时被刺得更深,血流如注。
张小河终于恼了,抬手夺过虞悠手中的剑,迅速自慕渊肩胛骨下方拔出。
慕渊脸色发白,背脊僵硬立在原地,月白色衣袍上艳红血迹开出血色花朵。
虞悠紧了紧掌心,深吸口气:“慕渊,你欠我的,已经还清,我欠你的,也早已还清,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她转身时,眼中泪倏然落了满脸,她不想伤他,可是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慕渊尽快放下这段感情。
因为伤口过深,慕渊手掌心瞬间被鲜血染红,只觉头部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无力险些跌倒在地。
张小河惊惶将他扶着,心急火燎的问着:“太子殿下,您怎么样了?”
慕渊深吸口气,虽然面色发白,一身气韵并无任何影响,紧抓着阑干坐下,精神虚浮的交待:“张小河,你留在这里,替我守护好她。”
“她都对您这样了,您还管她做什么?”张小河心中愤懑,虽然之前对虞悠诸多佩服,可眼下亲眼看到虞悠对慕渊下手,心中到底不忿,恨不得也给虞悠一剑。
慕渊缓慢摇头:“不怪她,这是我欠她的。若是她这么做,心里能好受些,我挨下这一剑,也是值得。”
张小河急躁的摇着头,搀扶着慕渊起身:“我送您出去吧!”
慕渊颔首,随张小河扶着往外走。
刚走至前院,小玄子和唐墨一一看慕渊胸前都是血,唐墨一是眉头倏然紧皱,小玄子则惊恐捂着嘴哆哆嗦嗦问起来:“这谁这么大胆,居然敢伤太子殿下。”
“别说话,这件事不要传出去。”慕渊虚弱斥责,脸色因为疼痛又白了几分。
小玄子也不敢再问,跟唐墨一一同扶了慕渊出府,上了马车尽快回宫。
虞悠将自己关在房中,走至铜镜前,将妆奁中那条祈愿带取出,兀自低念:“愿倾心一人,安天下福泽。慕渊,我希望你成为一个足以让天下人敬仰的明君,希望你,就此将我忘记。”
她将祈愿带紧紧攥在掌心,眼泪一滴滴落在祈愿带之上,随后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包括那枚黄龙玉佩,也一并收在需要携带的包袱之中。
定襄王府,用过晚膳后,苏夫人与苏霄并排走在后园中悠然散步,苏霄目光望着远处,忽然开口问起:“娘,你怨过我爹吗?”
苏夫人惊诧望着他,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苏霄停下,拉着苏夫人一起在回廊中坐下,疏淡一笑:“因为,我想听娘说句实话,毕竟,我爹骗了你,也欺骗了林将军。”
“或许曾经恨过,可后来,就不恨了。”苏夫人淡然一笑,“因为娘有了你,而你,无疑就是定襄王府的骄傲,从小便是聪敏过人,且悟性极高,当初就连皇上和太后娘娘对你都是夸赞不绝。”
“可我却让娘失望了,之前两年多,我风流成性,成了他人口中的浪荡之人。”苏霄叹口气,眼中带着淡淡失落。
“是娘不对,若是这些恩怨,早日跟你说清楚,你也不至于会如此。”苏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宽慰一笑:“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娘只盼着你早日成亲,为定襄王府延续香火。”
“娘,若是,我想娶的人,是虞悠呢?”苏霄心沉了沉,说的极不自信。
苏夫人默然叹口气,“若你非要娶她,娘也不会有意见。只是日后,希望你还是能纳妾,否则,定襄王府香火无法得以延续,娘百年之后,也无脸去见苏氏一门列祖列宗。”
“娘,孩儿从未想过要纳妾。我若取娶了虞悠,此生便只真心对她一人,若不能娶虞悠,孩儿此生宁愿不娶。”
苏夫人心头不觉一紧,皱眉道:“你明知道,虞悠如今的身体,可能一生都不会有孩子。”
“娘,我意已决,您不用再说。今日我要跟您说的,是您和林将军的事。”苏霄吐口气,望着苏夫人探究目光,继续道:“我已经想好,为了弥补我爹所犯下的过错,决意成全您和林将军,希望娘也能答应,一以免此生留有遗憾。”
“霄儿,娘不答应!”苏夫人霍然站起身,面色冷了几分,吸口气道:“即使你爹做错,可他毕竟对我真心真意。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恩怨也早该过去,我对林昇,是心中有愧,可我毕竟是定襄王的妻子,我一旦答应,定襄王府的脸面,势必因我而给丢尽,我绝对不会答应!”
“娘,孩儿有办法,既可以让您和林将军重续前缘,也可以不失定襄王府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