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悠缓慢拉下慕渊落在她发鬓处的手,凄然一笑:“他说的没错,我是奕王妃,一旦奕王府出了事,我与奕王府同罪。”虞悠旋即跪下,俯首叩头:“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淑妃娘娘便是上周国凤安公主,至于林凝萱,臣女恳求皇上饶她一命,她并未嫁入奕王府,算不得是奕王府之人。”
“你们都是在骗朕!一个个如此处心积虑。奕王,昭王,甚至如今连安王也牵涉进来,淑妃,兵部尚书府,定襄王府,平远侯府,还有虞国公府!朕究竟该相信谁!”慕郴恼怒拍打龙椅扶手,眼中带着怀疑扫视下方所有人。
外面杂沓脚步声依次而至,竟是顾将军、林将军以及虞国公同时上殿,三人俯首跪下:“臣等作证,奕王居心叵测,有谋反之心。”
慕靖冷哼一声:“昭王兄不知费了多少心心思,今日非要一举将我铲除。”
苏霄已是懒得再听慕靖废话,随后喝令:“放箭!”
“住手!”安淑妃踉跄跪倒在地,匍匐上前,苦苦哀求:“皇上,靖儿无罪,他的确是你的孩子。所有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隐瞒实情多年,也是臣妾怂恿靖儿谋反,这一切他根本不知情,求皇上放过靖儿,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母妃,您何必如此求他。”慕靖面色沉痛,上前欲扶安淑妃。
安淑妃此刻所想,只是要保住慕靖的性命,而且她也知道慕靖后面安排了万全之策,一旦失败,自然有人救慕靖离开。
安淑妃决然拔下发间金钗,死死抵在颈动脉之处,眼神凄绝冰寒:“皇上,臣妾愿以死谢罪,只求皇上相信靖儿是您的皇子!”
“母妃!”慕靖跪倒在地,只怕安淑妃真的会动手。
安淑妃掌心一紧,喝道:“别过来!”
慕靖本是要上前,可眼下根本动也不敢动一分。
郑天离正欲上前阻拦,可刚走了几步,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轰然倒在地上。
虞悠也顾不得许多,赶忙站起身冲至郑天离面前,心慌意乱不停唤着:“天离哥,天离哥,你醒醒。”
慕渊眼见虞悠竟如此关心郑天离,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所有人目光注意在郑天离身上时,慕郴仍是沉着眉,安淑妃手中金钗用力一划,喷涌而出的鲜血落了慕靖满脸。
慕靖惊恐瞪大了眼,泪水簌簌扑落,他手足无措将安淑妃抱在怀中,含泪呼唤:“母妃,母妃你醒醒,你不能死。”
安淑妃手上染满鲜血,苍白面色气息奄奄,含笑低低道:“靖儿,听母妃的,好好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
慕靖身上黑色衣袍被鲜血染得愈发黑暗,安淑妃双手霍然一垂,紧阖了双眼再无声息。
慕靖紧紧将安淑妃抱在怀中,悲痛欲绝:“母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本来肃杀气息浓郁的大殿,此刻只剩慕靖悲怆的痛哭声。
虞悠小心将郑天离扶坐而起,慕渊也已走近前,帮忙将郑天离扶起来。
郑天离微一皱眉,昏沉中呢喃呓语:“悠儿,你不能有事。”
慕渊手指一僵,却还是不动声色将郑天离扶起来,同虞悠一起扶着他往外侧走。
此时,黎明天色将亮,郑侯爷踏着微亮晨曦步入大殿,还未来得及行礼,便看到郑天离被慕渊和虞悠扶着,胸前血迹斑驳淋漓。
郑侯爷惊得脸色发白,赶忙走至虞悠面前急问:“悠儿,天离这是怎么了?”
“郑伯伯,天离哥受了伤,您现在什么都不要管,尽快把天离哥带回侯府好好医治,这里的事情,不要跟他提起。倘若他问起我,就说我没事。”
郑侯爷担忧接手将郑天离扶稳,连连点头后拘礼告退。
慕郴望着下方仍在痛哭的慕靖,沉声吩咐:“来人,先把奕王押入天牢,这件事,朕还要再仔细查问,方作决断。”
周围侍卫听令,尽快上前去押慕靖。
靖这次并未做任何反抗,只是任由侍卫将他押着去往天牢,目光涣散间,走至林凝萱身侧,苦苦一笑:“凝萱,好好保住我们的孩子。”
林凝萱眼中泪光浮动,紧咬朱唇点头。
慕郴面色阴沉,沉声怒喝:“虞悠!”
虞悠俯身跪下叩首:“臣女知罪。”
“你知罪便好,毕竟你是奕王妃,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朕只能把你也暂押天牢,你可有意见?”
“臣女不敢。”虞悠面色沉静,慕郴细看她的面容,冷冷一笑:“你一个女子,心机城府如此深之深,即使无罪,朕都不能留你!”
“皇上,您要罚就罚微臣,悠儿所为,实在是为为微臣分忧,就算错了,也是微臣的错,请皇上责罚微臣,放过小女。”虞国公诚恳请求,头已是低的不能再低。
此时,慕渊也当即跪下恳求:“父皇,儿臣恳请您放过虞悠,她所作所为,都是为儿臣着想。儿臣愿放弃朝中所有职权,只求父皇饶过虞悠。”
虞悠咬唇,神色疏淡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