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隐秘巷道走出。
慕渊即刻翻身上马,月白色衣袍随风翩然出尘,小玄子咬咬牙,赶忙也上马,跟在慕渊后方朝奕王府而去。
唐墨一随后出发,暗中调集人手护卫慕渊安全。
花轿已经停在奕王府外,鞭炮声噼噼啪啪响彻在奕王府门口,铺就的红色地毯从府门口一直延伸到府内主厅,周围满满的道贺声此起彼伏。
慕靖下马走至花轿边去牵虞悠的手,虞悠手指落在他掌心,心中忽然平静起来。既然走到这一步,她就没有退路,心中也不该再念着慕渊,一切,都该结束了。
大红绸由丫鬟端着托盘送来,虞悠牵了绾花的红绸,随着喜娘搀扶,各种繁文缛节一一踏过,朝着主厅走去。
主厅侧面,礼官端端站在一侧,望着走近的一对新人,高声开始呼喊:“一拜天地。”
慕靖眼中笑意满满,低头拜谢天地。
“二拜高堂。”上方坐着的是安淑妃,皇帝因为政务繁忙,抽不开身。
礼官继续高呼:“夫妻交拜。”
虞悠抓着红绸的手指节分明,与慕靖对拜之时,心底某根紧绷的弦轰然断裂。
礼官高呼:“礼成!请新人入洞房。”
慕靖牵了虞悠,随着喜娘一同去往后园。
刚进了偏厅后园入口之处,虞悠忽然忆起前生之事,因为慕靖要招呼宾客,而她随着喜娘在后园,喜帕旋落,她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慕渊,那般温和如柔柔春光的容颜,仔细看去,竟会让人迷失在那一片绝雅出尘之中,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终于到了新房,虞悠与慕靖并排坐在床沿,随后喜娘端来红枣莲子羹,两人喝了几口之后,慕靖就此离去。
房内恢复安静,喜娘也暂时退出房间。
虞悠静坐了一阵,忽听一声淡淡呼唤“悠儿!”
虞悠眼角一滴泪倏然滑落,却不做任何回应,而面前不远处,金丝绣线边缘的衣袍渐渐近了眼前。
虞悠深吸口气开口:“殿下不该来,我和奕王已经成亲,如今,我已是奕王的王妃,与殿下再无半分瓜葛。”
“是我来晚了,才会让你和奕王拜了堂,对不起。”慕渊走近她面前,俯身时,抬手将喜帕挑下。
虞悠眼角泪渍已经干涸,抬眼冷然盯着他:“你不必说对不起,过往一切,自今日起,便不复存在,你也不需要觉得歉疚。好好待杜萦,毕竟她是真心爱你。”
“我今日会来,就是为了带你走,你若是不走,一旦夜里起事,你就再也没有退路。”
慕渊伸手去抓她的手,虞悠迅速避开,冷笑道:“我如今已是奕王府的人,不可能跟你走。”
“我不想再多说,无论如何,你今日都必须跟我走。”慕渊又是伸了手,不由分说紧抓住虞悠手掌,拉着她就往外走。
虞悠愤然挣扎:“慕渊,你放开!”
拼力挣扎间,慕渊忽然一个旋身将她拽入怀中,手指紧扣她柔弱双肩,低低道:“悠儿,若是你不跟我走,今日起事,我会放弃所有部署,即使一败涂地,我也心甘情愿。”
“慕渊,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让慕靖对我放心,对我爹放心。我不能跟你走!”虞悠使力脱离他的怀抱,踉跄后退之后,一声大喊:“来人!”
外面不远处守着的还有府兵,是慕靖一早安排好维护府上安全所设。慕渊进来时,虽然唐墨一打昏了门口附近所有人,可那些府兵他没敢惊动。虞悠这一喊,守在角落的府兵立刻警觉朝这边而来。
虞悠抬手拔下发间金钗,横在自己颈项之上,眼神冷绝:“你若不走!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
慕渊没想到虞悠会这般决绝,再听外面,唐墨一已经焦急起来:“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虞悠紧抓着金钗,又紧了几分:“若你能掌控大局,我便可全身而退,若你掌控不了大局,后果,你比谁都清楚。奕王要的不只是江山,他还有另外的目的。”
此时,房门大开,唐墨一急道:“殿下,快走吧!”
慕渊沉眉盯着虞悠手上金钗,正准备上前去夺,虞悠却用力在颈项之上刺落,一滴血顺着白皙肤色晕染在金钗之上,刺痛了他的眼。
慕渊虽是不忍,可终究怕她真伤了自己,只好决然转身,强抑心痛道:“我可以走,你好好保护自己,若你有什么闪失,我不会放过奕王府任何一个人!”
虞悠并未作声,耳听着府兵已经逼近,唐墨一与慕渊跃身出了回廊,翩然起身自房顶之上离开。
府兵赶至门口慌张问着:“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来了小偷,把外面的人都打晕了,那小偷抢了一些金银,一听我喊人,便离开了,你们在这附近守着,不要再让府上出什么意外了。”虞悠平静答着,又道:“把外面几个人都带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王爷,免得他担心。”
“是。”府兵为首之人应下,将那几个昏倒的下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