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郑侯爷居然会替他说话,不禁一阵心惊,抬眼扫了眼郑侯爷,又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可张狂,连忙跪下道:“父皇,儿臣无才无德,不敢与王兄相比。”
慕郴心中自有算盘,他知道慕靖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未必就输与慕渊。可相比之下,慕渊身上天生便有一股皓然正气,而慕靖与慕渊相比,欠缺的便仅仅是这一股正气,不禁叫他对慕靖不太放心,遂冷了脸,淡声道:“既然如此,朕就再考虑考虑再作决断。”
殿中百官议论之声再次叠起,慕靖恼恨间攥紧了掌心,手背之上青筋暴起。
传旨公公已经高宣退朝,朝中百官也一次离开。
慕靖站起身,面色阴沉朝着外面走去。他忽然意识到,慕郴虽然贬了慕渊,却并没有立他为太子的打算,那个太子之位,始终都是为慕渊而留。
出了议政殿之后,慕靖并未打算直接回去,却是沿着宫道往后宫瑶光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到了瑶光殿,安淑妃正侧身躺在抱厦下方的木榻上乘凉,身侧的侍女缓慢扇动着凉风。安淑妃惬意眯着眼,神色恬淡。
云香小声道:“娘娘,奕王殿下来了。”
云香话音落,慕靖已经拱手施礼:“儿臣见过母妃。”
安淑妃睁开眼,疑惑望着慕靖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今日一早,朝中大臣联合上了多份奏折,谏言父皇重立太子,可父皇却根本不下决定,更是没有半分要立儿臣为太子的心思。儿臣实在等不下去,如果再这样下去,慕渊可能还会恢复太子之位。”
“竟有这等事?”安淑妃坐起身,也是难以理解。
“的确如此,依儿臣看,父皇心里所属意的,还是想要立慕渊为太子,儿臣即使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父皇的决定。”
“你先别急,等本宫探探皇上的口风,倘若真是如此,咱们再做其它打算。如今你要做的,就是一定要稳妥自己手中的权利,万一起事,也让他们毫无防备以及还手之力。”
“儿臣明白。”慕靖颔首,随后告辞离去。
安淑妃已是沉不住气,站起身理了理衣饰道:“随本宫去见皇上。”
云香应声,随在安淑妃身后一同去往昭和殿。
慕郴翻看着桌上奏折,有三分之一的奏折,内容如出一辙,都是提议重立太子,虽然并未说明要立谁,可是无论是谁都想得到,这朝中除了慕渊外,当属慕靖最为稳妥识大局,且有运筹帷幄之能。
慕郴烦躁的将那些奏折整理出来,深吸口气吩咐:“把这些都拿去烧了。”
赵总管眉头紧蹙,低声道:“皇上,这么多奏折,都烧了吗?”
“这太子才被贬了几日,他们就见风使舵要朕重立太子。朕还真就不明白了,他们这究竟是何意?”慕郴手指愤然点在奏折之上,是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赵总管默了默,吩咐后方小太监来拿奏折,不耐吩咐道:“快拿去烧了。”
而此时,安淑妃刚刚到了昭和殿外,刚到门口就看到小太监抱着一堆折子往焚烧之处走去,遂起了疑惑,暗暗示意云香撞了上去。
那名小太监“哎呦”一声,立时跌坐在地,奏折也散了满地,有的已经被展开。
云香惊惶失措蹲下身去帮忙捡奏折,目光落在奏折之上细看,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名公公白了她一眼,吐口气道:“下次小心点。”
云香歉然一笑,小声问:“敢问公公,这些奏折是要拿到哪里去?”
“这些奏折皇上看着心烦,所以让我拿去烧了。”那名小太监答完,抱了奏折匆匆离开。
安淑妃已经上了台阶,云香赶忙走近前,附耳低语:“娘娘,那些是大臣们上奏立太子的奏折,说是皇上让拿去烧掉。”
“看来,皇上还真是不打算立奕王为太子吗?”安淑妃不觉叹了口气,迈步朝殿内走去,随后福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慕郴此时正烦躁,看到安淑妃进来,抬眼冷淡问道:“爱妃来是有什么事吗?不会也是为了立太子之事吧?”
“臣妾来,的确也是为了立太子之事。”安淑妃默了默,上前几步:“臣妾斗胆,是为昭王说几句话。昭王虽然有错,但念在曾经也为皇上分忧解劳不辞辛苦,皇上其实可以考虑,再给昭王一次机会。”
慕郴没想到安淑妃会为慕渊说话,狐疑道:“你真这么想?”
“臣妾真的别无他意,只是为昭王说上几句话。昭王心性沉稳内敛,若非犯错,说起来,作为储君人选也是无可挑剔。”
慕郴沉吟细思半晌,才缓缓道:“朕的确想过再给渊儿一次机会,只是朝中百官,如今不肯松口,朕也不能罔顾百官意见。这件事,朕还需好好琢磨琢磨。”
安淑妃一听慕郴这话,已经体味出慕郴言外之意。看来,慕郴并没有要立慕靖为太子的意思,即使再立,也是恢复慕渊的太子之位。不禁心中一寒,笑意也变得牵强,俯福身告退道:“既然皇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