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只觉心底蓦地漫上一股寒意,怀疑低问:“太子,你说什么?”
“儿臣状告皇后娘娘。”慕渊神色未变,从容不迫。
皇后脸色瞬间发白,头部一眩晕,急忙开口:“皇上,臣妾忽然有些不舒服,请皇上让臣妾先行回去休息。”
“皇后娘娘,您还是听我说完了,再走吧!”慕渊抬眼望向皇后,幽深若海的眸子波澜不兴。
皇后赶忙呵斥:“渊儿,你是怎么跟母后说话的?”
太后垂眸深吸口气,面色冷凝:“既然渊儿开了口,想必这其中定有许多隐情。皇上,不如让渊儿把话说完吧!”
皇上狐疑盯着皇后,缓慢点头:“既然如此,朕今日就听太子说一说也好。”
皇后眼中惊惶之色深浓,双唇紧抿,勉强沉住气,心早已提到嗓子眼。
慕渊沉眉,淡声道:“事情,还要从二十一年前讲起,相信,二十一年前发生的事,父皇和皇祖母应该都清楚吧!”
慕郴心中愈发沉闷,慕渊的一意思,明显是说二十一年前的事有极大的隐情。
慕渊拿过身后小玄子手上的一份卷宗,交到慕郴手中。随后将二十一年前叶美人之事讲了出来。
慕郴沉眉翻看着卷宗,问道:“这个莫翠吟,是什么人?”
皇后心底“咯噔”一声,当年莫翠吟离开之后,她曾安排人去灭口,可是去的人只说已经搬了家,找不到,慕渊又是怎么得知的?
慕渊吩咐:“小玄子,去请莫翠吟前来作证。”
小玄子领命,转身退出大殿去请人证,皇后紧扣着掌心,几乎是浑身发抖。
很快,小玄子已将苏霄提前安排送入宫做人证的莫翠吟带入大殿之中。
莫翠吟浑身一颤,连忙跪下叩头:“草民叩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子殿下。”
慕渊站起身走至莫翠吟面前,虽是面色冷沉,言语相当温和:“你只管说实话,因为你的证词,我早已命人整理好,你即使说谎,也没有什么意义。”
莫翠应怯然望了眼皇后,忽然注意到皇后身后站着的紫玉,不禁瞳孔放大,没想到紫玉根本就没事,顿时心慌不已。紫玉亦是诧异盯着莫翠吟,两人虽是相见,却不敢相认。
皇上此时开了口,问道:“你就是莫翠吟,当年含霞殿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换掉的宫女?”
莫翠吟听闻皇帝问话,连忙低首回答:“是,民妇曾在含霞殿当过差。”
“那你说说,太子的身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郴问话间,慕渊已经拿了另外一份誊抄的口供递到慕郴面前,低首道:“父皇,这是之前的供词。”
莫翠吟自知不能再撒谎,于是惶惶然道:“是……当年皇后娘娘之意,而孩子,是民妇从芷庭宫提出去的。那日下着大雨,什么也听不清,至于叶美人的死,民妇不清楚。”
慕郴看她说的和供词上差不多,脸色已是阴沉不堪,将卷宗愤然甩在皇后面前,呵斥道:“皇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臣妾冤枉,请皇上明鉴。”皇后惶恐跪下,望向太子道:“渊儿,我可是你的母后啊!你怎可听他人挑拨,连自己的母后也不认。”
“你的确是我的母后,一个骗了我二十多年的人。我不知道,你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地位?”
皇后心头蓦地揪痛,她之所以会对慕渊好,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因为杜氏的声望地位,可她早已把慕渊当成自己的儿子,除了隐瞒他实情之外,对慕渊也算尽心维护。遂含泪道:“渊儿,母后这么多年来为你做的,你都忘了吗?”
慕渊眸色暗沉带着自嘲:“我没忘,五岁那年,我从假山之上摔下来,母后不顾危险将我接住,自己却撞伤了头。八岁那年,我打翻了刚烧开的水壶,是母后将我护在怀中,才免得我烫伤,母后的腿却被热水烫伤,休养了好些时日……这些,我都记得,可我今后也会记得,我的母妃死于非命。而最终恶果,都跟皇后娘娘有关。”慕渊转头,继而吩咐:“小玄子,传证人。”
慕郴如今已是对皇后没了信任,满心怀疑间,青芜苑那人已经来到殿中。
慕渊自袖中取出一支桃木钗,递到慕郴面前道:“父皇,儿臣还想知道,这桃木钗的主人紫玉,怎么会在芷庭宫荒废多年的过程中,去过芷庭宫?”
紫玉浑身一颤,紧抠着手指赶忙跪下道:“皇上,太子殿下,奴婢没去过芷庭宫。”
慕郴自然不信,忽然忆起之前芷庭宫闹鬼之事,他曾在芷庭宫窗台之上发现一个掌印,遂微眯了眼道:“朕也知道,芷庭宫的确去过人。紫玉,你说实话,朕可以饶你不死。”
皇后眼神愈发慌乱,狠戾瞪了紫玉一眼,紫玉迟疑许久,终究没敢开口。
慕渊却道:“紫玉,莫翠吟是你的姑姑,你为什么也不敢承认?”
紫玉脸色“唰”的一片惨白,紧抠的手指指甲掐的皮肉生疼,艰难道:“奴婢不敢说,只怕连累姑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