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在国舅府停下,杜萦不顾一切的冲进府内,一路熟稔的沿着亭台回廊跑至主厅。
偌大的主厅被布置的素白一片,正中的棺木内,杜国舅安详的躺在其中,发紫的嘴唇紧闭着。
杜萦趴在棺木边,望着杜国舅安详的面容,含泪低唤:“爹,你醒醒啊!萦儿回来看你了。”任凭她再怎么呼唤,杜国舅也不会再有任何动静。
慕渊走至主厅,沉着眉上香祭拜,外面赶来吊唁的的官员和亲属依次进入主厅祭拜。
管家拿了素服给杜萦穿上,杜萦本身着的就是一身白衣,慕渊也是着的一身白衣,一国太子,自然不可能穿素服。
失魂落魄的在灵堂中跪下,杜萦眼中除了不停落下的眼泪,再无一丝神采。
慕渊怕她一时会有所想不开,也不敢贸然离开,这样一耗,就耗了一整日的时间。
杜国舅是在第二日下葬,因为是罪臣,自然不可大操大办,简单下葬之后,已是耽误了几日光景,杜萦的情绪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不似之前那般魂不守舍。
又是一日后,是慕睿与顾羽清大婚的日子。十里长街,披红挂彩,花轿一路从安王府出发又到将军府,迎娶了顾羽清后,顺着原路返回安王府。
莲步款款,顾羽清只觉浑身不自在,下了轿之后,又是各种繁琐礼节,这才一路到了主厅。
前方主座之上,坐的是长公主和冯彦,礼官一声高宣后,才开始拜堂。
主厅是喜气洋洋的祝福声和赞叹声,所有人脸上都是挂着灿烂温和的笑意,唯独慕渊除外。
拜堂完毕,喜娘总算扶了新郎新娘回后园,管家和驸马冯彦安排着众人入席。
慕渊沉着眉往后园走去。此时的慕睿刚送了顾羽清回新房,出了房间便看到慕渊朝这边走来,慕睿走上前,问道:“皇兄怎么跑这里来了?”
“六弟,虞悠……没来吗?”,慕渊眼神闪躲,似是问的很艰难。
“哦,虞悠说她身体不适,所以就没来,只是差人送了贺礼。”慕睿细看慕渊的神色,继而道:“她不来也没事,倒是你,不像是来为我贺喜,更像是为了来见虞悠一面。”
“你想多了。”慕渊转了身往外走,心情沉郁压抑。
“我想多了,我还觉着虞悠是故意躲你呢!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误会,可我感觉的出来,虞悠,她不想见你。”慕睿很是干脆的下了结论,随即赶上慕渊低声道:“听说前几日,虞悠和四哥吵架了,而且吵得还挺凶。这些日子,四哥再没去过虞国公府。”
“你这些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慕渊斜睨他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
慕睿红色衣袍微一拂动,轻笑道:“这是羽清说的,至于她怎么知道的,我并不关心。”
慕渊放缓了步子,似乎已经预感到为什么虞悠要故意躲着他一样,可他不愿相信,虞悠爱的人还是慕靖。她明明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他慕渊,一转眼,她竟能那般冷绝无情。
慕睿加快了步子走至前方,步伐轻快的出了后园去招待宾客,到了门口处喊着:“皇兄,臣弟可先去忙了。”
慕渊缓慢点头,此时后园只剩他一人,慕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他,就连自己心爱之人的心思都捉琢磨不透。
独坐在园中石桌旁,府上下人也很快为他单独送来了酒菜,他便一人独坐着喝闷酒,婚宴自黄昏时分一直持续到夜色沉沉,大部分的宾客一一被送走。
因为独自一人喝了不少酒,慕渊脑中已是一片混沌,随即趴在石桌上不觉间陷入宿醉之中。
,送完宾客,慕睿走至园中望着趴在石桌上的慕渊,无奈摇摇头,命人找到唐墨一和小玄子,扶了慕渊上马车后,立刻送慕渊回宫。
终于打发走慕渊,慕睿这才回了新房。
顾羽清大大咧咧的性子居然也按捺着这样在新房坐了几个时辰。慕睿并没有喝多少酒,缓步走至床榻处,拿了秤杆挑开盖头。
顾羽清满目柔和,笑意羞涩,喜帕落在床上,她抬头看向慕睿,慕睿俯身拉住她的手,走至桌旁坐下,柔声道:“你坐了那么久,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定饿了吧!”
顾羽清看向桌上,原来慕睿竟命人准备了几个小菜,还有一碗清淡可口的甜粥。
喜娘在一旁笑呵呵提醒:“王爷,该是喝合卺酒了,这礼不可废,您看……”
“本王的王妃,本王想怎么宠着,就怎么宠着,合卺酒什么时候喝,还不都是一样。”慕睿冷了脸,淡淡扫了喜娘一眼。
顾羽清心头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微微一笑道:“殿下,我们还是先按礼节来吧!”
“羽清,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子,只要你愿意,只要你高兴,只要我能为你做的,我都会为你做。以后,你也不要去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你只要记得,我愿意宠你,一生一世。”
顾羽清欲言又止的张着口,被慕睿这一番话感动的是什么说不出,忍不住落下一滴泪,哽咽道:“慕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