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府中,慕靖沉着眉站在水榭阑干处,阎罗五盗处斩之后,皇上已是给了他封赏,他现在的地位只离太子之位一步之遥,眼下他所担心的,是虞悠的事。
本来是想要借下毒的手段逼得虞悠不得不嫁给他,可没想到窜出来个阎罗五盗,硬生生将他的计划打乱。
深叹口气,慕靖转身朝外走去,毕竟有些时日没去见虞悠,就连知道她双腿复原之后也没时间去看她。这其中自然也有刻意为之的原因,为了打消虞悠对上一次在永寿宫之事的顾虑。
自平远侯府回去之后,虞悠便独自坐在房中看书,看了一阵之后已是昏昏欲睡,碧玉守在她身边,看她眼皮沉沉,小声道:“小姐,要是累了,就睡会吧!”
虞悠忙凝了凝精神,淡声道:“我坐一会就好。”
“小姐,不是奴婢说您,您不如还是找公孙先生再看看吧。这药都吃了那么多天了,您这身体还是大不如前,精神也不好,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
“我真的没事,可能就是春日容易困乏,你不要乱说。公孙叔叔都说我没事了,你就别瞎担心了。”虞悠低头看着树书上的字迹,心神不属。
碧玉撅了撅嘴,只好闭了嘴。
此时,慕靖迈步进了房间,温声道:“悠儿。”
虞悠抬头看向他,本是寡淡的神色稍稍堆上笑意:“奕王殿下。”说话间,站起身,走至慕靖面前。
慕靖低头看她早已恢复的双腿,歉疚道:“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你的腿已经痊愈,可前些时日父皇安排太多事情要我处理,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我都听说了,既然殿下是为了朝廷之事,悠儿自然不敢心存怨怪。”虞悠微笑摇头。
慕靖牵住她的手的同时,碧玉识趣的退了出去。
慕靖柔声道:“我这次来,是因为想跟你提及一下,六弟和顾羽清就要成婚了,我身为他的四哥,至今还未成婚,所以就想趁着他筹备婚事的这段时日向父皇提及,把你我的婚事也一同办了。既然你双腿痊愈,父皇肯定不会再反对。”
“殿下,悠儿想问您一件事。”虞悠抿了抿唇,故作小心。
“你问就是。”
“上次永寿宫,淑妃娘娘遇刺那夜,奕王殿下给我喝下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虞悠突兀问出口,令慕靖猝不及防,心头猛地一冷,故作坦然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酒是菱儿准备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更何况,那酒我也喝了的。”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我平时酒量不错,那日只喝了三杯酒,竟然醉的一塌糊涂,就像是中毒一般。后来发生的事,我什么也记不清,直到我自己打翻了茶壶之时,才开始有所清醒。”
慕靖微吸口气:“你想多了,或许你那日染了伤寒,加上酒水才会有所反常。”
“既然殿下这么说,悠儿就信你,至于你我的婚事,我还需要好好考虑。希望奕王殿下体谅悠儿,毕竟有心结,总要给我时间将那日的事淡忘。”
慕靖心头压抑的沉闷,不耐的皱了皱眉松开她的手,“悠儿,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还是如宫中传言一般,和太子有了感情?”
“殿下觉得生气吗?既然殿下这么不信任我,何必还要一再提及成婚之事?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殿下信任吗?”虞悠提高了声音,做出吵架姿态,她就是要和慕靖吵起来,借机拖延慕靖的计划。
“悠儿,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你,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吗?”
“你还说没有,你说我和太子之间不清不楚,根本就是在污蔑我,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悠儿,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借这个,让你答应早日成婚,真的没有要污蔑你的意思。”
“我不听!我也不想听,你走啊!”虞悠忿然拂袖,宽大袖摆在空气中流转后翻落在慕靖面前。
慕靖一时也恼了,深吸口气沉声道:“好,我走,你别后悔!”与虞悠对视时,他注意到虞悠发红的眼眶,那般隐忍的冷静,那般的令人心疼。他心底似是某处被刺痛,可因为虞悠过于激愤的态度,终究还是愤然拂袖离去。
两人争吵间引起的动静不小,外面回廊中已经围了七八个探头探脑想看清楚情况的下人。
慕靖玄色袖袍在空气中发出一声烈响,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碧玉一看慕靖脸色不对,赶忙往房内跑去,虞悠浑身无力的抓着桌案坐下,此时小腹一阵难受,公孙秀叮嘱过她,不宜大喜大悲。可刚刚跟慕靖的争吵,已是犯了忌,估计又动了胎气。
碧玉赶忙走至他面前扶住她,慌张的问:“小姐,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碧玉,快去准备药。”虞悠脸色有些发白,脚步虚浮朝着床边走去,侧身躺下后,碧玉给她拉好锦被,忙着去准备熬药。
虞悠闭上眼,昏昏沉沉陷入梦境。
园中的茶花吐露芬芳,蛰伏了一冬的草木抽出了或鹅黄或青翠的嫩芽,慕渊沉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