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案子该从哪里下手查比较好。假如你赢了,本宫以后永远不会再来见你。”
虞悠落棋的手指蓦地一抖,棋子不从心的掉落下去。她稳了稳心神,准备重新拿起那颗棋子。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容易失态,这样早晚会被他看出破绽。
慕渊抓住她的手,沉着眉道:“既然已经落子,还有收回的余地吗?”
虞悠手指僵硬,将手从他掌心脱离出来,望着棋盘不肯移开目光,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她清楚。既然这一步错了,这局棋,她不可能还赢的了。
后面的每一步,她故意走的凌乱不堪,本是试图打乱慕渊的步步为营,可慕渊总能想到应对之招,她是再无胜算。
一局棋下来,菱儿看的是迷迷糊糊,虞悠却是面色沉重。
慕渊沉着眉落下最后一颗白棋后,虞悠已是满盘皆输,抬头看向他道:“我输了,太子殿下若是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若是我问什么你都肯回答的话,我自然会问。可我明知道你不会回答,实在也就没那个必要多问。今日见你,就当是为了郑侯爷,你随意说说就是。”
“郑侯爷的事,我不会插手,太子殿下最好也不要插手,这件事,何不交给皇上处置?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就不想揪出幕后之人吗?”
“可本宫好奇的是,郑侯爷如今无兵无权,会是谁想要害他?”
“想要害一个人,总有各种原因,郑侯爷虽是无兵无权,可在朝中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试问,倘若郑侯爷不犯任何事,还有谁动的了他的地位?”
“郑侯爷是中立之人,并无参与党派之争,陷害郑侯爷又是何苦?”
“郑侯爷是没有参与,包括郑世子也没有参与,可太子殿下别忘了,郑世子和安王殿下的关系以及和奕王之间的矛盾。”
慕渊了然淡笑:“虞悠,你分析的很明确,有些问题,就连本宫都未必考虑的周全。”
“太子殿下见笑了,虞悠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慕渊颔首道:“那又如何想办法想父皇决定,不把郑侯爷的案子交给任何人审理呢?”
“眼下已近除夕,怕是什么也办不了。自今日起,太子殿下最好请旨,安排可信之人守在内务府监禁郑侯爷之处,还有日常的饮食,安排可信之人一手操办,近段时日,守株待兔就是。”
“眼下最重要,的确是一定要保证郑侯爷的安全,以免有人对其下手。”虞悠郑重点头,“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只要皇上有心保郑侯爷,郑侯爷此次定会有惊无险。”
慕渊眼神温和的望着她平静的眼波,忽然轻声问:“虞悠,倘若刚才那局棋你赢了,是不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不会再见我?”
“也许,会!”虞悠说的艰难,可却还是要一次次将他推远。
“我还是那句话,不信。倘若你真的不在乎,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慕渊笑的苦涩,手中捏起一颗白色棋子,放置在她掌心,低低道:“与你的一局棋,其实我早就输了。”
虞悠垂眸,长久的沉默。
慕渊站起身,转身就是要离去,菱儿福身恭送。
房内又是一片安静。虞悠抬头望着慕渊的背影,心中怅然,越是想要远离一个人的时候,心里越是放不下。
转眼已是除夕,当夜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皇宫中歌舞升平,宴会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平远侯府,郑心离与郑天离对坐着望着满桌丰盛菜肴,毫无胃口。
郑天离站起身,望着飘摇的鹅毛大雪,心底苍凉。
郑心离走至她身侧摇了摇他的袖摆忧心道:“哥,吃一点吧!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你吃吧!我吃不下。”郑天离理了理袖摆,踏着飞雪走入园中站着,细细回想当日所发生的事。郑侯爷的事发生的太快,他总觉得这件事和慕靖有关系,可无凭无据,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郑心离叹气的同时,子晴已经取了披风走至郑天离身侧,细心的将披风给他披上,温声道:“世子,外面雪大,您还是进去吧!”
“你先进去吧!我待会再进去。”郑天离兀自拉了拉披风的带子,纷扬的白雪落在他眉间,渐渐凝成浅淡白色,他抬手抚了抚,朝府门外走去。
子晴正要跟上,郑心离自后方拉住她,暗暗摇头。
子晴抿着唇眼含忧虑的望着郑天离消失在苍茫风雪间,呆呆站了一阵之后才不情愿地回到主厅。
就算是再大的雪,也挡不住人们过年的热情,天色又晚了一些之后,烟花爆竹的声响响彻整个京都,绚烂缤纷的色彩绽放在天地间,短暂的芳华流转,昙花般刹那惊艳,最终都归墟烟尘,散的无影无踪。
余天地间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
最后一颗烟花落尽,虞悠手中执着杯盏,微微一笑念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