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
陆知府本来也要跟进来,苏霄却没让跟着,只带着慕薰走了进去。
慕薰抬手扇着冲入鼻腔的焦糊味,皱眉道:“霄哥哥,这里就是一片废墟,能查到什么?”
“不知道,总是要来看看。”苏霄仰头望着上方的房梁,已经烧的焦黑的横梁摇摇欲坠,只听一声“咔嚓”脆响,那横梁居然倾斜下掉。
苏霄猛然一惊,喊道:“公主小心!”
慕薰还没来得及细看是怎么回事,苏霄已侧身将她护在怀中,带着她一个翻身避过上方巨大的横梁。
横梁撞击的过程中,挨着的椽子被砸落,一根不大的椽子刚好砸在苏霄背上,他背部受到重击,口中腥咸弥漫,倏然吐出一口鲜血,眉头也是忍痛紧皱。
慕薰吓得脸色发白,忙慌张将他扶起,带着哭腔急问:“霄哥哥,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
“我没事。”苏霄勉力站起身,轻轻摇头。危险他早已有所预料,只是有些可以避过,有些,怕是没那么容易避过。
“我带你回去,我们不查了,我不要你出事?”慕薰眼含泪意,急切的摇着头。
“这里面有人做手脚,大火过去那么久,就算这房梁要断,也不会这么凑巧。之所以会断,是因为在这之前,已经有人知道我们要来。”苏霄抬手抹掉唇边血迹,后背却仍然是闷疼。可他不想就此停手,既然有人设计要他的命,定是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欲盖弥彰。
可他偏不给那人机会,无论如何都要一查到底。
苏霄忍着疼由慕薰扶着走至靠墙之处,一段不易察觉的丝线在日光照射下隐隐发光,苏霄顺手将那丝光亮捡起,竟是一根奇特的丝线,丝线全身几乎透明,而且很细。
苏霄吸口气道:“居然是天蚕丝线。”
慕薰困惑问道:“天蚕丝线是什么东西?”
“说不清楚,总之是稀有之物,加上这东西经过特殊浸制,变得很结实,要想以此来拖延房梁坠落,也是有可能。不过这房梁一定还做了其它手脚,若单凭天蚕丝线,也不可能办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霄没做声,继续在里面查看,走了整整三四遍之后,蓦地发现地上有一些烧的发硬的泥土,顿时觉得奇怪,遂捡起硬土查看。
片刻后,直起身轻笑道:“就算是将这里清理的再干净,还是会留下线索。”
“霄哥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苏霄倒抽一口气,施了内力压制后背的疼痛,在这里耗了一阵之后,脸色渐渐开始发白。
慕薰不禁惊异道:“霄哥哥,房梁坠落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都没人进来查看?”
“因为有人不希望我活着走出这里,只能装聋作哑。”苏霄推开慕薰搀扶的手,沉着眉道:“出去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受了伤。”
“我明白。”慕薰难得什么也没问便点头应允。两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门口处。
大门打开后,陆知府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忙问:“苏世子,查出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过就在我和木姑娘刚刚进门之时,那房梁就掉了下来,幸亏它掉的早,不然我和木姑娘今日怕会被这房梁给砸个半死。”
“都是下官不好,事前应该好好派人查看一下这里的安全的。”陆知府歉疚说着,那神情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苏霄不当回事,闲庭信步往回走去。今日粮库查过之后,他要找机会去马头暗查,问一下近两个月来粮食的运送情况。
慕薰很是担心苏霄的伤势,紧跟在他身侧一直望着他的脸色。苏霄虽然表面上毫无异样,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好不容易回到知府衙门,赶忙回房后,摒退所有人,顺便取了带来的药丸服下。
慕薰添了热茶递到他手边,担忧道:“霄哥哥,要不,我帮你请大夫吧!”
“不能请大夫,这件事,如果想尽早了结,你就听我的。”苏霄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走至床边后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慕薰忐忑不安的守在他房内,心也提到嗓子眼,一刻不敢放下。
转眼已近年关,整个京都热闹非凡,皇宫中也开始忙碌,忙着置办过年所需的东西,各司制局尤其忙碌,忙着赶制各宫的所需的衣食物件等等,朝中的明争暗斗在这样的忙碌下,也显得不算明显。
这日,天气初晴,虞国公却到了宫中,永寿宫园中,虞悠望着走近的虞国公,脸上漾开笑意,“爹,你怎么来了?”
虞国公走近前,舒口气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爹就是想来看看你,本来是想求皇上准许你出宫算了,我们一家人也好团聚,可我又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还有苏世子的事在那摆着,所以,这个决定还是由你来做。”
虞悠歉疚道:“爹,我也在等,可能过年我是出不了宫了,恕女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