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儿吓得一跳,忙上前将他扶了,急道,“你且莫想,或……或者一会儿便好!”口中虽是宽慰,心底却是一片急乱。他记不得他是谁,难不成,果是烧坏了脑子?
风絮儿暗暗咬牙,心底一片歉疚。只因得自己害羞,竟是不曾与他多擦得几次身子……心中胡思,眸中已有珠泪盈出。跪上榻去,环臂揽了少年双肩柔声宽慰,“你……你莫慌,终是想得起的!”
少年咬牙强抑痛楚,一时间,屋内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风絮儿束手无策,只抱了他臂膀,空言安抚。隔得良久,少年喘息渐平,缓缓抬头,无助的眸子,向风絮儿凝注,“你……识得我?”眸中,闪出些许期待,和……恐慌。
“嗯!”风絮儿急急点头,“我识得你,我自是识得你,你……你莫怕!”一手于少年发间轻揉,一如这如许多年来,待少爷陶诤一般。
少年心绪渐平,长吁得口气,抬了头,望了风絮儿慢慢问道,“我……是谁?”眼前女孩,似曾相识,或者,她果是识得自己。
“谁?”风絮儿微怔,一时竟是无法应答。
他是谁?
第一次相遇,他鲜衣骏马,满面笑容,却抢了她的大包卤味扬长而去,并不曾留下名姓。第二次,大约是一个月前,亦是这般雨后。风絮儿正自陶家门首,与几个丫头小子磕瓜子闲聊,便见三骑快马自前掠过,至得街对面的“叶氏”绸缎庄门首停了。少年公子衣摆上沾满泥泞,怒气冲冲下马,大步往店里去。隔得片刻,换得身崭新衣衫,又自笑眯眯的出来。
“七爷!”店中伙计将洗刷干净的黑马牵了来,笑着交与他手上,问道,“这年下,家里可好?回头给六爷带个好儿罢!”
“还好!”少年点头,于那伙计头上拍得一掌,笑道,“你便只识得六爷!”将马缰接了,自带了随从离去。
“是他?”风絮儿低语,两个月前,抢了她卤味的公子。此刻,他身上穿的,是叶家绸缎庄那件锦蓝丝袍,少爷陶诤曾惦记得许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