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瑟的一番话让秦思省的内心随之天上地下一通乱窜,或许是小人物见不得大世面,也或许是秦思省那见不得光的腹诽,总之他觉得自己与李锦瑟之间,肃州之时便出了旧恨,而眼下因为得罪了武暖玉,这新仇也是板上钉钉了。正所谓皇亲国戚,仗着这头衔,满皇城都是扯虎皮扛大旗的主,谁让武暖玉跟公主是表亲呢。
只是秦思省不明白,李锦瑟与老娄之间的恩怨,肃州之时还是必死的杀心,进了京城便是若无其事谈笑风生。
秦思省不得不感叹,皇城的水深不见底,皇城的人深藏不露。
没有起身,秦思省摸着下巴瞅着浑身不起眼,此刻正自顾饮茶的老娄,一阵咂嘴。秦思省可算是知道了,这老娄,可真真是个大人物。李锦瑟身为公主,武暖玉身为郡主,一口一个娄爷怎么着也有个三分薄面。老头偏偏又是门生遍地,在朝为官的徐通平首当其冲,要知道,徐通平可是大权在握的当朝宰相,往下边那些个三品四品的文官武将就不值多提了。
老老实实的将手撑到袖子里,秦思省咧嘴一叹,看来这东阳村当真是天高皇帝远了,不然老娄这么个名角,自己没理由没听过。
“三儿,别蹲着了,过来喝点茶,极品龙井,好东西!”
“不喝!”
秦思省咧着嘴撇过了头。
“怎么了?”
“通天道上,武暖玉面前卖了我,刚刚公主面前你见死不救还幸灾乐祸,就你那德行!谁知道你在没在那茶里下毒!”
老娄笑了笑说到:“就这点事?”
秦思省猛然转过脸,咧嘴喊道:“你还觉着不够?”
老娄摇了摇头,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你和公主那点事是在肃州就有的,我插不上嘴啊!”
“就算是在肃州,那也还不是因为你!”
老娄想了想,点点头说到:“你要这么说,那也没错。”
秦思省瞪眼冷哼,顿了顿起身凑到老娄身边,贼兮兮的问道:“老娄,你说这公主当初要杀你,这会儿怎么就能脸不红心不跳跟啥事没有一样呢?”
老娄翻着眼,道:“想知道?”
秦思省提防着看了看老娄,还是点了点头。
“弄壶酒去!”
秦思省张了张嘴,可终究还是忍了,点着头跑了出去,没多会,一壶酒两碟小菜摆到了桌上。
“说!”
“把酒倒上!”
秦思省言听计从。
老娄端着酒杯仰着头,小嘬一口甚是陶醉。
“皇上老了,多少人盯着那龙椅?”
秦思省一边给老娄斟蛰酒一边摇了摇头。
“武靖承手握兵权功高震主,几位皇子更是门客众多,只待一朝。”
秦思省点了点头,道:“那龙椅真就那么舒服?”
老娄看了眼秦思省,骤然一笑,道:“在你没有拥有权力之前,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权力的魅力。无论是武靖承还是几位皇子,便是公主,都没人愿意屈于人下。”
“那皇上此刻召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老娄想了想,道:“或许吧!”
“既是如此,公主应该好生讨好你才是,为何要是杀你?”
老娄笑了笑,道:“你小看了公主。她也就是个女儿身,不然哪有武靖承和其他几位皇子的事!”
秦思省不解的问道:“怎么说?”
“我入京城已成定局,她不过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左右大局的能力。”
“那你觉得你有吗?”
老娄转过脸静静的看着秦思省,片刻,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没有?”
“不知道。”
秦思省顿时丢掉手中的酒壶,翻着眼撇过了头。
老娄虽然胸有韬晦,但他早知此次京城之行或许要命丧他乡。他所谓的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半路杀出的秦思省,加上自己,能否左右这个必定充满腥风血雨的大局。
肃州的客栈内,当秦思省提着刀答应跟老娄进京的那刻开始,老娄便布了一个必有生死的局。
夜幕降临,秦思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在东阳村之时,萧浅说起二哥秦瑾瑜,秦思省不曾来得及多想,便因陈听雨之事锒铛入狱。虽然无奈之举悬了把冬雪,几经辗转跟着老娄入了京城,可是短短一行却几经风险。
肃州之时,李锦瑟便要杀娄烽漫,接着便是闻人识香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子。虽然最终老娄化险为夷,可是这只是开始。李锦瑟方才的笑里藏刀,闻人识香与那男子的身份更是无人知晓,危险便是无处不在。
秦思省顿然觉得,京城之路,已是满布荆棘。
秦思省一直在惦记着萧浅,虽然刺史卓镜堂未必会为难萧浅,可是当初在肃州与李锦瑟扯了牵绊,终究多了几分未知。
不管是老娄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皇城的争斗似乎蓄谋已久,老娄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