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夕阳,通天大道上。
老头白胡子,羞涩小厮背着行囊,带刀小哥双手撑在袖子里,佝偻着腰一副寒酸像,还有那怀里抱着一把木剑的小娃娃,手里牵着一只老乌龟。
任凭秦思省对那两个驿站的衙役如何的威逼利诱也是无济于事,可能是见几人太过黏人纠缠,衙役只好答应向上通报,至于音讯如何他们概不负责。
“赫连小娃娃,你饿不饿?”
赫连寂禅歪着脑袋看了看秦思省,嘟着嘴点了点头。
“娄福,你到前面去买上几个包子。”
秦思省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抠出几个铜板丢给了娄福,牵起赫连寂禅的小手,侧脸看着娄烽漫说道:“老娄,你这是被皇帝老儿摆了一道啊!”
老娄悄然抬眼,嘴角浅笑。
“秦爷这话怎么说?”
看着步履蹒跚却故作淡然的老娄,秦思省咧嘴说道:“这太阳都在头顶绕了半圈了,皇城里面就没个通风报信的?也难怪那两个小厮那副嘴脸,一纸诏书给你勾搭来,却就这么晾着,看来这荣华富贵确实不会那么容易的砸头上。”
娄烽漫轻轻的笑了笑,眯着成缝的眼睛看了看挂在西天的红日,道:“真要大讲排场,就显得皇上的面子不值钱了。受点罪给个台阶,铁定不吃亏。秦爷,再忍忍,这太阳不是还没落山嘛。”
“你倒是看得开!”
秦思省翻着白眼,双手往袖子里撑了撑,撇过脸不再搭理娄烽漫,弯下身子的瞬间,却是眉开眼笑的逗弄起,正低着脑袋撅着小嘴一本正经的跟小不点说话的赫连寂禅。
“赫连小娃娃,小不点又怎么了?”
“不听话!”
赫连寂禅耸着鼻子满脸的不高兴。
“为什么?”
赫连寂禅嘟着嘴挠了挠脑袋,轻轻的摇了摇,道:“估计跟我一样,饿了!”
听了赫连寂禅的话,秦思省骤然哈哈大笑,却换得赫连寂禅一阵撅嘴拧眉白眼。抬眼的瞬间,只见娄福慌慌张张的跑来,身后跟着条小黄狗,撒欢的追着滚落在地包子。
“老爷!”
娄福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身后,支支吾吾的却没憋出一个字。
“怎么了?”
秦思省遮眼望去,三个官服在身手握佩刀的小厮前方开路,绿裙丫头半侧,拥着一顶四人软轿缓缓而来。
瞧着眼前的阵仗,秦思省侧眼看了看不为所动的娄烽漫,咬着从娄福手里拿来的包子蹲下了身。
“赫连小娃娃,来,吃包子!”
赫连寂禅拿着热气腾腾的白嫩包子,脸上的笑容表情就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礼物般灿烂,张着唇红齿白的小嘴一边啃着,一边还时不时的用胖乎乎的小手捻下一点丢到小不点的嘴边,可是小不点却拧着脑袋,像极了赌气。
看着拧眉嘟嘴的瞪着小不点的赫连寂禅,秦思省笑着说道:“赫连小娃娃,乌龟不吃包子!”
“是吗?”
赫连寂禅仰着脑袋,想了好一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包子,老成的叹了口气,道:“我要是有好吃的,肯定舍得给它吃!可是我现在只有包子。”
秦思省暖暖一笑。
“老娄,靠人不如靠己啊!”
“怎么说?”
“我看,今晚上要是想有个热水泡泡脚,再有个暖和被窝,皇上他人家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那怎么着?”
秦思省眯着眼看了看停在面前的轿子,转过脸冲着老娄少有的正经。
“老娄,你说我要是打了几个官差,能不能闹到皇帝老儿那去?”
老娄一把老骨头一震又一惊,再是一笑!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厮是要提着脑袋为自己鸣不平啊!
“那得看轿子里那位的来头够不够大!”
“没工夫想那茬了!”秦思省大刀阔斧的踏出一步,挡在了娄烽漫和赫连寂禅的面前,“好不容易送上一个,能用就行!”
秦思省一手叉腰,一肩扛着冬雪,虽然腰依旧佝偻,寒酸之余却也多了几分痞气。
“哪家的轿子?”
轿前领行的那灰衣小厮瞪着眼对着秦思省一番打量,整日在这京城里头溜达,这厮眼生的很。
“你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秦思省,后头那位老爷,大官!”
“大官?”灰衣小厮看了眼淡然的娄烽漫,撇着嘴一阵轻笑,“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大人?”
“娄烽漫娄大人!”
灰衣小厮听了秦思省的话,低着头皱起了眉头。看这厮的作派,这素衣白发的老头怎么着也得是个权倾朝野的主,可是在京城当差这么久,就没遇着过哪位姓娄的爷,更别说什么姓秦的公子哥。
跟着府中那几个老差头屁股后头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虽然灰衣小厮对于在这皇城里头不能狗眼看人低的道理是谨记的深切,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