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云老爷,将其面色收进眼底,竟有些凄凄惨惨的悲凉。
不过是她以为罢了。
“小姐,宫里递了帖子来。”
灵儿拿来帖子进门报信的时候,柳七七刚走,才将皇后娘娘的生辰祝寿礼敲定。
听闻是宫里面的帖子,阿诺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太子姜。
上次她主动寻她,说愿意同他结盟,此时能来寻她的也不过是他一人罢了。
然而拿到手中竟是女子信函,心里当下一紧,拆开一看。
果真是玲珑公主的信函。
邀她去宫里一聚。
诗会荷会之后,阿诺没再同玲珑公主直接见面,只是知晓相互之间结了梁子罢了,此时摆明了是场鸿门宴,还注明了特邀她一人尔尔。
可是她竟拒绝不得。
皇室的命令不可违啊。
阿诺叹息,一时想起了某人,青铜面具下,那个人是否也是受到胁迫不得已而为呢?
可是一想起太子姜信誓旦旦的话。
“前生鹤城就是冷登雲部下,一切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有觉着好笑。
莫非鹤城那一惊一乍跑来莫名其妙之为,就让她软了心,觉着鹤城是无辜的了么?
鹤城向来都是莫名其妙罢了,来也是,走也是,说寻她也是,说为她好也是。
只是人心不可测,她可还敢信谁人半分不可?
其实阿诺还想起了另一人,想起来心里头还是带了些暖意。
在荷会上为她解围顶罪的邓姐姐,也不知现在是如何了。
“咳咳。”邓娉咳嗽了几声。
身旁的云子破醒了过来,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发凉。
“可是冷了?”
“无妨。”邓娉摇摇头,“可是妾身吵醒了夫君?”
“说甚吵不吵醒?房外天都亮了,我也该醒了。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万事小心点罢了,这西疆不同京都,春日里也是寒意阵阵,这几日你万不可再出门了,那泥娃子交于婆子生养便是了,你只好生修养就行了。”
云子破向来不是话多的人,待妹妹确实尽心尽力,也是油嘴滑舌万般讨好。却是没想到待这么个小女子竟是万分的放心不下,只是担心这个忧虑那番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揣在兜里呵护着才罢。
“嘁,跟个婆子似的絮絮叨叨竟还是没完没了了。”邓娉调笑道。
云子破祥怒,一手将其搂紧怀里,一手抚着秀发。
“同夫君说话竟是这般无礼?看样子娘子气力足着呢。”
为何这么个小身子竟是叫人爱怜不够呢?
云子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变成这般,若是同他说了今后他会遇到一个小女子让他甘愿宠爱怜惜,他定然是会不信的,然而真的遇到了这个人变成了这般,竟也不觉着奇怪了。
“大将军怎生同我这么个小女子计较起来了。”邓娉吃吃的笑,享受着怀抱的温暖。
云子破想着一路上甚至到了西疆还竟是打扰自己的小娃子,虽说是怀里可人儿阿姊的孩子,可是也没有几分疼惜,却是一想到肚子里自己的孩子,心里便满满是疼惜。
人真是奇怪的啊,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正是思及此。
邓娉许是也想到了这些,突然抬头发问。
“突然小女子有些问题想不明白了。”
那双眸子灿若星河,在窗外晨光照耀下更是熠熠生光,只教人移不开眼去。
“有何想不通的?”
“当初云府同邓家定亲的时候,夫君明明定的是阿姊婷姐姐,想来是对阿姊有些情谊,也不知夫君是何时倾心与我的。”
邓娉也觉着人真是奇怪啊。
明明最开始,她想的不过是云公子能稍微垂怜自己一番,然而现在当真是有了这些,又是想起了曾经被嫌弃的日子。
难免多想起来,若是云公子当真是对阿姊有意,阿姊进宫之后,他现在却是同她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同阿姊有些联系?而不是真心待她?
云子破怎生不知晓这小娘子在顾虑什么,勾唇笑了笑。
“原先定的便是你,只是被偷梁换柱罢了。说什么倾心与你,这等事情,心意所为,我怎生会知晓?倒是你,听闻是见了我的画像一见钟情,你连我是谁都不知晓就交付心意,可见如何见色起意呢。”
云子破几句话将邓娉哄得眉开眼笑,后两句又是气鼓鼓起来。
想来也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手下救的人不计其数,怎生还记得曾有这么个小姑娘?说什么见画便付诸真心。
明明还要早些的。
气鼓鼓的邓娉一抬手,毫不犹豫捏住云子破的脸,使劲一扯。
“疼!疼疼!”本不过是搔痒罢了,云子破也是享受小娘子的突然凶残,故意配合。
“竟这般说你娘子,现在可知晓怕了?还敢造次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