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的存在唐晚晚全然忘了。
慕心甜看着唐晚晚的脸色一寸寸发白:“是,我给宝宝买衣服。”
“你们的孩子,有三岁了吧。”
“你如果担心这个孩子会影响你和林宜修复合,完全没有必要。”慕心甜看穿她的心思,“你们之间的问题绝对不会在我和孩子身上。”
“你是这么想的?”
“不是吗?”慕心甜笑着反问。
她笑容很浅,但可以看出并不是伪装,慕心甜何以如此自信,她以后能从这段婚姻中全身而退。
唐晚晚有口难言,说到底林宜修的心思有多少人猜透过?
慕心甜不多言,也没了逗留的兴致,旁边付佳婷看她的眼神恨不得直接上来撕逼。
慕心甜挽起肖容的手臂:“阿姨,再去其他店转转吧。”
肖容嗯了声,以冷眼睇向付佳婷。
付佳婷待两人离开店面,把手里的衣服丢在柜台:“得意什么?不就是生了个孩子,照样留不住男人的心。”
付佳婷说话向来刹不住车,唐晚晚拧起眉:“你怎么非要跟她对着干?”
“我不是帮你出气吗?”
“你这哪是帮我?”唐晚晚目光一深看向门外,那两道相携离开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走出段距离肖容才开口:“刚才那个叫晚晚,就是林宜修看上的女人?”
“是。”慕心甜声音平淡。
“你不恨她吗?”
“以前恨过。”慕心甜坦白,“后来我才发现,我恨错了人。”
林宜修若对唐晚晚无心,她岂会需要把一个过去式放在眼里?
说到底她和林宜修之间总归是错开一步。
肖容没再说这个话题,她侧目看向旁边的店面,都是些大同小异的儿童店,她们进去逛了逛,却再也没遇到刚才一般称心的衣服。
打道回府已经入夜,慕心甜把几包东西拎下车,保姆上前去接。
“浣浣睡了吗?”
“刚睡下。”
慕心甜把东西递过去:“别吵到他,先放我屋里吧。”
保姆把大包小包拎上楼,慕心甜跟着肖容回到客厅,她看肖容身形几分落寞,不知是否错觉,“妈,这次回来你还有别的事吧?”
慕心甜看得很准,肖容并不否认:“我想在A市给你爸立个碑。”
说出的话完全在慕心甜的意料之外。
翌日清晨,陵园外停下一辆车。
肖容一身黑色装束站在墓碑前,她手捧束花,身形笔直端庄,面前的墓碑上工工整整刻着慕振英的名字。
他们给墓园提前打过招呼,这段时间不准旁人入内,慕心甜眼眶泛红,她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肖容面色肃静默念了一段悼词。
作为纪念,这个她爱过的男人,她弯下身,把花束放在墓碑前。
慕心甜把手中的花也在墓碑前放下:“爸,我来看你了。”
风从墓前扫过,花随之晃动几下。这样天气,花开得愈发灿烂夺目。
龙山陵园,肖容专门挑选了这个清静之处,就是不希望有人会来打扰,慕振英可以在这安息。
保镖始终守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肖容对着墓碑鞠了三躬。
慕心甜在她身后,看向肖容直起的身形,她从没好好观察过,肖容也一向把最强势那面展现在她面前。
这时,她才看到肖容的脆弱。
肖容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上的字,手指从上面抚过:“我没想到绉桦会把你爸的事压下来。”
慕心甜听她继续用平淡的口吻说道:“你爸出了事,当时这个消息只要一传出,很快就会有人查到他的秘密。”
慕心甜不解:“我爸有什么秘密?”
“你以为,你爸就没有秘密吗?”
慕振英生前光明磊落,是A市难得的清廉,慕心甜真想不到这样的慕振英会有何等秘密能如此重要。
肖容收回手。
慕心甜看到她眼底深重的感情,幡然醒悟,原来肖容就是慕振英最大的秘密。
“你爸为我做了太多,能有绉桦陪在他身边,我很欣慰。”
慕心甜一直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一直以为是绉桦抢走了肖容的位置,但事实似乎恰恰相反。
很多堆积在心底的不解全都有了答案。
慕心甜蹲在墓碑前,“爸,我一直以为妈不在了,不能原谅你为什么找了后妈,我以为是你辜负了我们,可到最后才明白,你一直都是最包容我的那个人。”
“你爸会明白的。”
“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出事。”
肖容揽住慕心甜的肩膀,拢紧,一字字地安抚出声:“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你爱过爸吗?”慕心甜看着墓碑突然问道。
肖容嘴角浮起笑:“我当然爱他。不爱他,就不会冒着风险回来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