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人工水渠,源头便是镇子左侧的大湖。清澈的湖水被引入水渠后,环绕着小镇北方和东方流过。水渠的两边是用沙土堆砌的岸坝,上面整齐的栽种着一株株杨柳。
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对水渠保护的很好,正值炎夏。镇口水渠两旁的杨柳道上,摆满了木制的方桌。
穿着麻布衣衫的男男女女或三五成群,或一二为伍的坐在桌边的小板凳上。喝着从山上采来的金银花茶,或是对弈、或是聊天、或是私语、或是猜拳。
小镇的建筑很有风格,都是一层的木屋。除了主墙部分是夯土外,其余部分全部用木质结构造成。
这些木屋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镇内,共分成六排十二道。所谓六排,就是房屋纵向排列,旁边是预留出来的过道。纵横六条,所以是六排十二道。
如果稍有眼力的人就能看出来,这些房屋的格局是用‘井田’的形式排列的。
小镇外的杨柳道上,水渠上的水车吱呀吱呀的转动着。不断的从水渠中带起一股股的水流,然后再洒向水渠。清风拂过,带上丝丝水意,瞬间一股凉意充斥着整个杨柳道。
在杨柳道最外围左侧的一桌上,五名穿着麻布织成的短褐、长裙的女子正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只听其中一女道:“明天得再去采一次桑叶了,现在蚕儿吃桑叶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天到晚都得派人盯着,以前上理论课还不觉得,现在亲身实践了才知道什么叫类。”
坐在右侧的圆脸女子掩嘴笑道:“采桑养蚕,熬过一个礼拜也就习惯了。你还记得垦地开荒那几天吗?那些男生累的要死要活,三百多人一天下来最多开出五亩地,啧啧...”
‘噗呲’桌面上首的一个瓜子脸女生笑了出来,“没牛也没马,他们只能用手去开荒,能不累个半死吗?”
这时最先说话的女子将手臂撑在桌上,手掌支着下巴,道:“真希望蚕儿们快点吐丝,这样就可以穿上丝绸做的衣服了,这麻布衣裳穿着真难受,尤其是刚开始,浑身都不舒服。”
“成衣组比你还急呢,你看她们天天盯着蚕房。就等着吐丝以后好缫丝做衣服呢,作为最后一道成衣工序,他们比谁都急。”瓜子脸女生笑道。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是五魁首啊,八匹马啊....”在最中间的那几桌上,一阵阵喧嚣声爆发出来,周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最中间的那几桌上。
十几个男生挽着袖子,将五张桌子并在一起。七个大茶壶摆在上面,每个人面前一堆劣质陶碗。碗里倒满了茶水,“哈哈哈,你输了你输了,喝。”
输掉的那几个男生哈哈一笑,端起一碗茶水咕嘟咕嘟几口就喝了下去。由于喝的过于豪迈,茶水从嘴巴两边溢了出来,流到了脖子和衣衽领口上面。完了把碗一放,用手在嘴巴上一抹,“继续继续。”
周围的男生们都笑眯眯的看着,但他们并未参与进去,只是讨论着谁先喝不下去,或者讨论谁先吐出来。
而女生们则被男生们豪迈的气势给吸引住了,虽说他们喝的并不是酒,但就算是水,敢这么喝那也是需要勇气的。
“哎呀,不行了,我醉了,我醉了,不能喝了。”在又一轮之后,一名男生摇头晃脑的喝下一碗茶水,就晃晃悠悠的坐了下来,口里呼喊道。
“噫~~~”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嘘声,而那男生也一直连连摆手。
“咦?那不是小亭子吗?”一名女生眼尖,猛然看到前方拐弯处一个人影快步跑了过来。
另外几人也发现了袁玉亭,连忙道:“的确是小亭子,他不是今天在看号么。”
“难道又有人来偷抢东西?”中间划拳的那些男生此时放下陶碗,纷纷走了过来。
“会不会又是旁边那几个村的?妈的,上次教训他们还不够吗?还敢来?兄弟们,抄家伙。”一名长得极其壮实的男生随手就抄起一根大木棒说道。
女生们则是一脸的愁容,“又要打架了吗?上次差点搞出人命。”
“快去通知秦老师。”另外几名女生飞快的朝镇内跑去。
当袁玉亭跑到他们面前时,众人七言八语的就问了起来:“是不是那几个村子又来搞事了?”
“小亭子你没挨打吧?”
“对面来了多少人??”
看着众人关切而又焦急的眼神,袁玉亭呆了,半晌,他反应过来,因为看号的人没什么大事是不需要回来的,所以自己这样急匆匆的跑回来是让大家误会了。
“听我说听我说。”袁玉亭大声喊道,等众人安静下来后,他说道:“不是有人来捣乱,是有客人来了。”
‘哗’‘哗’‘哗’‘哗’‘哗’‘哗’
袁玉亭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那片杨柳道上便扬起一片尘土。
所有人都朝那边看了过去,耳中全是那整齐划一‘哗哗哗’的脚步声,那声音就好像一群人用整齐的步伐踩在雪地上的感觉。
“怎么回事?”壮实男生看着扬起的灰尘中逐渐出现的人影,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