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婴看着和尚,愣了一阵,自己明明已经射中对方要害,那人的衣襟也都被鲜血染红,可是这人竟然还能站起身来,还把骨箭拔了出来,行动似乎一往如常。
更麻烦的是,对方的力量和敏捷都还在自己之上。这几年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那怪物心中觉得不妙,一转身飞弹出去,朝着地牢深处狂奔。
镜观持鞭在后面猛追,感到一阵头晕,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如果失血太多,就算自己的体质特殊,也没法撑过太长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他测算了一下角度,将钢鞭朝着那逃窜的怪物掷出,钢鞭飞旋着狠狠打在泣婴后腿上。一声巨响,那妖怪的后腿骨甲开裂,白色的液体迸射,它一个趔趄,歪倒在地上,钢鞭弹飞到一旁。
镜观侧身跃起,想去捡回钢鞭,泣婴回头,张**出数只骨箭,直奔镜观面门。和尚用左臂一档,几只骨箭都钉在他手臂之上,透骨而出。他咧嘴暗叫一声,忍痛继续奔向钢鞭落地之处。
那怪物见骨箭拦不住他,迅速转过身来,用未受伤的一条后退一蹬,飞身扑到近前,张口咬向和尚脖颈,镜观负痛用左臂捏出一个符咒击向泣婴头颅,却被它一口咬住,怪物的利齿深**进了他的肩膀。镜观不顾左臂剧痛,伸出右手摸向地上的钢鞭,还差一尺就够到了。
泣婴猛地挥动前足,插入和尚前胸后背,口足一起用力,将和尚拉离钢鞭。镜观身上伤口流出鲜血,渐渐感到有些头晕。
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怪物面露得色,也不顾后腿疼痛,死死咬住和尚不放。
镜观深吸一口气,忍住剧痛,右足慢慢探出,用足尖猛然将钢鞭挑到空中,右手牢牢握住鞭柄。泣婴神情一呆,慌忙松开口,转身欲逃。镜观高高跃起,跳到那怪物背上,两三步抢到泣婴头部,卯足力气一鞭打在它头上。
怪物叫了一声,用前足护住头颅。和尚暴喝一声,运力于臂上,几鞭下去将它镰刀前足也打的碎裂。鞭影如风,直打到那怪一动不动时,镜观才跳了下来,扶着钢鞭颓然坐下。他浑身浴血,肌肉酸痛,再也支撑不住,瘫倒躺了下去。
镜观躺在地上,努力调匀呼吸,让心跳变慢一点。他脖颈、前胸和左臂都中了数箭,左肩被泣婴咬的血肉模糊,前胸后背也让怪物前足刺伤。
他咬着牙将左手臂上的五只箭一一拔出,掷在地上。这些骨箭应该是那泣婴吃下人的骨头,然后在口腹中炼制成的箭矢。
镜观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血流出的速度的慢了一些,胸前的血也已经止住不流了。他喃喃道:“还好是在深夜,白天的话,这些伤口恐怕就麻烦了。”
镜观挣扎坐起,盘腿屏息运气,片刻之后,感觉气血运行的好了一些。他起身站起,查看伤口,血已经止住,裂口开始出现愈合的迹象,只是衣衫都破成一条条模样,他索性脱掉上衣,重新背好包裹。
镜观提着钢鞭来到泣婴面前,看着倒在地上的怪物,满腹疑虑。
镜观见过不少怨骨泣婴,它们形状各异,但总归有人的模样。但这一只的形状太过古怪,人首虫身,还能口吐骨箭,真是闻所未闻。镜观蹲下身子,看着泣婴的头颅,心想,如果有个巫法师在的话,可以用神识进入这妖怪的脑部,说不定能探清它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突然之间泣婴身上咯咯作响,它的肢体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不停抽搐扭曲。镜观大吃一惊,刚才明明已经用钢鞭打了它数十次,就算是再厉害的怪也要筋骨折断,撑不住了,这怪物怎么会还能活动?
镜观左手后探,摸了摸背后的包袱,一个箭步窜到那泣婴的面前,右手高举钢鞭。正要往下打时,那泣婴突然开口道:“术士,救我……”
镜观心中疑惑,钢鞭停在空中:“救你?谁要害你?”那泣婴表情扭曲,口眼歪斜,白色的液体不断从口中流出,挣扎着说:“虫卵,孵化了,在吃我……救我……”
“虫卵?”镜观不明所以,心中骇异,他回忆起交手过的各类妖怪,没有类似的情形。他恨恨地想,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这样,应该从京城天录阁顺手抢几本书出来的。
镜观纵身一跃,跳到那泣婴侧面,在虫身侧腹连击数次,怪物身上鳞甲乱飞,白色液体飞溅,泣婴停止了呻吟,面色稍稍缓和下来,身上的抽搐也停止了。
镜观问道:“你说清楚,什么虫卵?”
泣婴艰难地说:“它一直直在我腹中,最近越来越活跃,啖我血肉,我、我越来越饿……”镜观心中一懔,难怪这泣婴最近食量变大,原来是要孕育后代,他沉声问:“这卵是你的孩子,怎么会吃你血肉?”
“不是我的后代,是……是另有……妖怪……胡、胡僧……”
镜观一头雾水,“什么胡僧、妖怪的?”
正当此时,那泣婴的头颅忽然扭转起来,整个脸面扭到背后,然后重新扭到前面,口中尖叫不断。镜观咽了一口吐沫,不知它要搞什么花样,凝神戒备。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