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出来后,傅孜然心中一个骇然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渐渐浮出。
苏锦瑟脚步猛然顿住,一个旋身,裙裾袖袍翩飞。
“此事权当没看见。”苏锦瑟声音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时压下来的厚厚一层乌云,阴冷可怕,淡然的双目凝聚着滔天风暴,那一身迫人的气势,硬生生的将傅孜然喉间想要说出的话逼退回去,让人一股气憋在喉咙里,而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无法正常呼吸。
傅孜然退后一步,快速反应过来,单膝跪地,举起右手。“属下起誓,必将忘记方才所见。”
“起来吧。”苏锦瑟迫人的气势仿若一个被戳破的水泡,下一刻荡然无存。
傅孜然起身,望着苏锦瑟的背影多了份深思,刚才那一刻他完全被苏锦瑟身上气势给震慑到了,竟然迈开不了双腿,甚至连话音都无法发出,那样的气场,苏锦瑟日后绝非池中鱼那么简单。
客院,若水正在专心制作人皮面具,依旧是按照苏锦瑟的模样来做,未被送离京城的傅雪正在旁边帮忙,两人都未察觉到苏锦瑟走近。
苏锦瑟安静的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后在凳子上坐下,视线落在傅雪身上。
苏锦瑟至今都还想着要将曲华裳与傅雪送离开,即便现在京城已经戒严,安排她们离开比她自己离开还困难,但为了计划着想,还是需要将该送走的人送走,傅雪留在这里是若水的牵绊,也容易让装扮成她的若水露馅,看喜爱之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所以傅雪必须离开。
苏锦瑟右手不自觉的抚摸左手腕那只刻着山河图的手镯,手指慢慢的转动着玉镯,思绪渐渐散开来,往更深的地步思考。
苏锦瑟正在想着该如何处置傅雪一事,本该去休息的逐流沐浴净身后,换了身干爽的衣衫找来。
傅孜然唤了两声,才将苏锦瑟从沉思中唤回。
苏锦瑟正欲开口询问何事时,看见逐流正在门外等待着,有事要说,她欲问话而微张的嘴悄然合上,起身走了出去。
苏锦瑟跨过门槛,往右边的屋檐下走去,走到一处假山旁,确认客房里面的人听不到交谈之话后,停下脚步。
苏锦瑟站在柱子旁,望着假山上长着的迎客松,青葱绿意,在炎热的天里,看着格外解暑。
“郡主,梅姨娘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属下在一日三餐的膳食里下了些药,会破坏人的脑子,虽不至于痴傻,却对脑袋造成影响,记忆混乱,多次用药后,梅姨娘记忆受损,而后给她下了一贴猛药,现在连她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逐流躬身将情况说明。
“没有人怀疑吧?”用药是个不保险的方法,一旦那边出事,很容易令人怀疑,请了大夫更是容易发现端倪。
“属下将梅姨娘身边的奴婢与嬷嬷都弄走了,现在梅姨娘由一对憨厚的中年夫妇照顾,那对夫妇对梅姨娘的情况只当是受了打击,没有多想。”逐流跟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梅姨娘身边信得过的人给打发掉了,天南地北这辈子双方都不会见面,下手时更不会有人起疑。
“她不会突然恢复记忆吗?”苏锦瑟忧心的问道,她要万全的把握,而不是在事成前闹出事情毁掉一切。
“属下不敢保证,以防梅姨娘恢复记忆,属下安排两人在暗处盯着,在事成前不会出任何差错。”逐流利索的回答,解决了苏锦瑟的担忧。
苏锦瑟回身,道:“做得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苏锦瑟绕开逐流,走到客房前对傅孜然说道:“做好后通知我。”
随后,苏锦瑟心思重重的离开了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