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鄙视的看了一眼,敢情在南初洵眼中,她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
“哪里是为你着想,我不过是觉得自己惹的麻烦让你收拾结果,所以多想了一些而已。”苏锦瑟傲娇的哼了一声,将脑袋扭开了,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要睡觉的样子。
南初洵笑意加深,他喜欢看苏锦瑟这样有生气的表情,生气也好,发怒也罢,至少不是那个疏离冷漠的眼神与微笑,那样的苏锦瑟看起来如一尊漂亮的琉璃娃娃,只是被雕刻成了那副微笑的模样,再没有自己的情绪,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逼着苏锦瑟成为这样的人时,他最为忧心这个问题。
苏锦瑟天生是个谋略者,只要稍加逼迫效果远比所想要的要好,他一开始就用她的性命要挟她,唯恐这招使得力道过于重,推着苏锦瑟走到一个绝情冷心的地步,可除此之外再轻的办法便没有了,动她的家人简直是逼着她成魔。
唯有她自己,她用足够的觉悟将性命豁出去,她也有足够的觉悟明白,一旦死去她的家人将承受怎样的苦难,所以最好威胁。
“锦瑟,你听我说。”沉默之下,苏锦瑟呼吸均匀,只有她偶尔动动的手指,告诉着南初洵她只是闭目养神而已。“你走火入魔的情况并不太好,你看似很正常,但你的情绪不可琢磨,而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状况。”
南初洵沉重的叹了口气,他有些懊恼,苏锦瑟会变成这样,表明在她心里,并没有能依靠他这种念头,否则她不会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在她生辰那日,他与傅孜然谈过这个问题,必须能让她明白过来,让她能够打心眼里觉得他可以让她依靠,引到她走出来才行。
“把我当成你托付终生的人,信任我,依靠我?至今你都还无法做到,你习惯了我们相互利用的关系,关系改变了,你反而觉得不可靠了。你父王教导你最多的话是人心如鬼神,诡异莫测,于是你养成了一个没有利益没有信任的习惯。”南初洵一字一句说得认真,长长的话语在两人之间回荡着。
“话多得有点不像你。”苏锦瑟插嘴说了一句。
“这是对你。”若是别人,哪怕是苏锦瑟的亲人,南初洵也绝不会费劲来说这番话,只是因为这个人是苏锦瑟,所以他愿意多说。
“那你告诉我,为何柯越死在我手里,你没有做出任何报复的行为,却还能收服柯家?”埋在心底的问题,苏锦瑟还是问了出来,她也想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全然信任南初洵,可她做不到,她太清楚自己的价值了。“柯家不傻吧?他们会向对他们儿子的死置之不理,甚至是间接杀害柯越的人投诚吗?”
“不会。”南初洵肯定的回答。
苏锦瑟苦笑,南初洵答得太干脆了,明知她怀疑的是何事还答得一点犹豫都没有,再问下去苏锦瑟觉得会让自己难堪了,所以她点到为止。“这就对了,答案呼之欲出没必要点破。”
简单的回答后,没了后话。
“你不想听着我的解释?”南初洵如同哄骗要糖吃的孩童般,故意去吊苏锦瑟的胃口。
“没什么好解释的。”苏锦瑟一句话阻止南初洵继续说下去。
解释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南初洵做了的事实。
且苏锦瑟不愿听的原因是,她明白南初洵的做法没有错,事情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的做法与南初洵无异,所以根本没法怪罪南初洵,反而是计较这件事的她有问题,与白绮梦接触多了,白绮梦一些想法影响着她有所改变,变得忍受不了这种古往今来一夫多妻的制度。
这件事里,南初洵没错,也与白绮梦无关,纯粹是她个人的原因。
她之前知晓南初洵的做法时,便在心里想着南初洵骗她,她能陪他演这出戏,至少现在为止苏锦瑟做得都很不错,她可以继续这样做戏,直到不得不将事情摆在眼前的一天。
爱也好,不爱也罢,她能及时抽身。
于她而言,不说开反而是件好事。
外面传来脚步声,苏锦瑟立即睁开了双眸,眸中疲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精明。
苏锦瑟松开南初洵的衣袖,坐起身来,躺椅因她的动作而摇晃,只是一下,南初洵的脚使力立即让晃动停止。
南初洵没有松开拉住苏锦瑟的手,将起身的苏锦瑟拉回躺椅上,手臂按住她的肩膀。“你必须休息,我来处理。”
“东西在书架旁的暗格里。”苏锦瑟思考片刻,安心的躺下,并将关键的东西所在的地方告诉南初洵。
果然,还是谈有关利益这些东西她更擅长。
南初洵点点头,起身,弯腰,再苏锦瑟即将合上的眼眸上落下一吻,柔声道:“好好休息,睡不着就想想我说的话,软的不行,我不介意来硬的!”
说完,在苏锦瑟睁开眼眸时,南初洵已经一脸神清气爽的朝听雨轩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