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深夜。
夜空暗沉,半边月亮被乌云遮蔽,隐隐流泻而出的月光,淡淡洒落,似有若无,清冷的月光在寒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死寂般的街道,路上看不见行人,偶尔能在街道上看见一两具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今夜城内萧条的景象与往日一样,疫情的家中让宁远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店家也早早关门睡下。
一切如常,风在吹,云在飘,人心在躁动。
宁远城疫情严重,城中医馆大夫也被感染了疫情,宁远城已然是重灾区,除了派来的御医与苏锦轩带来的大夫外不过十来人,要救治全城百姓远远不足以成事,已经接连好些日未能得到休息的御医与大夫们,半梦半醒间听到城门传来巨响。
看着无数人在眼前死去,无助与死亡包围在身边,心底那抹阴戾被唤起,于是宁远城百姓终于没能抵住瘟疫的恐惧,开始暴动了!
在声声撞击城门的巨响中,伴随着不断响起的咳嗽声、浓重的呼吸声,以及呕吐的声音,各种声响在黑夜里交织在一起。
“怎么了,怎么了?”连日来的疲劳未曾休息,让任大夫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早早的回到了居住的驿馆休息,这才刚睡下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被突然传来的巨响吵醒。
驿馆内此刻已经被灯火通明,苏锦轩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衫匆匆走出房间,疲惫布满了有些稚嫩的脸,但他的脸上却显得无比的坚韧,没有被现在的困难所打倒。
“王爷。”离火将苏锦轩忘记的披风拿出来,苏锦轩快速披上,随即带着人走出了驿馆,往城门方向走去。
通往城门的街道上寻不见一个人,没有马匹代步,只能靠走,苏锦轩脚步迈得比平日还要大步,恨不得长了双翅膀直接飞到城门前。
此刻城门前,百姓举着火把,拿着各种武器与城防军对峙着,城防军始终是宁远城的士兵,不忍心对百姓们下手,且苏锦轩下过命令不准伤害百姓性命,所以此刻百姓们要撞开城门出城,他们仅仅是制止而已,没有与百姓兵刃相见。
城外扎营的董秋,听见城内百姓暴动了,立即组织起军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对准被城门方向。
苏锦轩赶到城门,还未来得及劝阻百姓们停止暴动行为,只见不堪撞击的城门应声打开。
一阵箭雨朝打开的城门射进来,试图冲出去的百姓们,还未冲出去便已经死于箭矢之下,后面的人顿时没了勇气冲出去,纷纷往城内退去。
董秋见状,一声令下。“冲,不能让这群人离开宁远城,暴动者死。”
城外驻扎,始终不肯进城来的御林军这次终于进城了,但却是带着刀剑,见人就杀。
百姓们慌乱的逃窜,小孩的哭泣声,大人急切的喊叫声,一时之间悉数响起,充斥着整个二模,然而不等百姓们逃离,城外涌进来的军队大肆开始斩杀百姓,如同屠戮一般。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宁远城陷入了无望的悲伤,月色好似染血了一般。
眼前闪过一片血色,如同在泼洒红墨一般,紧接着不断的有兵器刺入肉体的声音,来不及喊叫,就连哭声也在那一刻停止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苏锦轩单脚一勾,勾起一柄剑,目光中闪出痛恨,手中长剑朝肆无忌惮的御林军挥去,却只是夺人武器,没有真正杀人。
“将董秋给我拿了!”苏锦轩寒冰般在声音在黑夜里响起,如让人颤栗的死神。
这场一面倒的屠戮因苏锦轩的加入而变得有些胜算。
隐在暗处的暗卫门,这会全都做好准备,用布遮掩口鼻,加入战斗。
乾天见状,组织宁远城士兵将安置百姓,将休息的御医、大夫都叫醒来救治伤者。
反手将人敲晕,苏锦轩眼神凝视着坐在马背上身穿盔甲的董秋,董秋的装扮全然与打仗无异,好似将宁远城的百姓当做了敌人,好不联怜惜的砍杀。脚尖轻点,踩着人的脑袋肩头,越过众人朝着董秋而去,他手中长剑带着血,长剑泛起的光在寒夜里显得无比沁人。
苏锦轩的剑猛地挥下,将盔甲上的一角削掉,脚踏在马头上,身子凌空一转躲开董秋刺过来的剑,长剑往马背上一刺,马儿吃痛狂高高扬起前蹄,要将马背上的人摔下去,苏锦轩身子一扭落在不远处,让周围的人退开一条道,以免马儿狂奔起来伤到百姓。
董秋制服不了吃痛的马儿,立即弃马,脚刚落地还未站稳,苏锦轩长剑以至,横在他的肩膀上。
“住手,否则本王先杀了他!”苏锦轩将董秋扣在手里,扬声喊道。
董秋带领的御林军立即停手,纷纷将刀剑对准了苏锦轩。
被苏锦轩制住董秋却不害怕,粗俗的呸了一口唾沫,瞧不见苏锦轩的说道:“你敢动我试试,你以为长乐郡主能只手遮天,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我奉皇命前来是宁远城你敢动我半分,我看你和我谁先死。”说到最后董秋的语气越发狠起来,好似料定了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