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轩刚回到王府,承乾帝下的圣旨就已经送到了,如同在挑衅苏锦瑟一般,特意降下圣旨送到北辰王府了。
曲华裳听了圣旨内容后紧皱起来的眉头便没有一刻松开过,送走宣旨的太监后,曲华裳黛眉差点倒竖起来,出声道:“此时并不清楚是何病情皇上便派你前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况且你并非御医,不懂医术,此番过去,只怕是有心无力,说不定还会打赏自己的性命。我们这就去找皇上,这份圣旨说什么也不能接。”
说着曲华裳拉着苏锦轩的手往外走,却被苏锦瑟拦住了。
“锦瑟,你这是何意?宁远城现在是怎样的情况你清楚,难道你要看着锦轩去送死吗?他是你弟弟,不是那些个被你关在地牢里的人啊。”曲华裳过于着急,激动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责备。
“母妃您冷静点,锦轩已经接了圣旨,再去找皇叔便是抗旨不尊,而且您去找皇叔,他会收回圣旨吗?皇叔这么做很明白,就是要把北辰王府往死里推,这份圣旨即使锦轩不接,皇叔也不会善罢甘休。”苏锦瑟脸上表情凝重,双眸盛满严肃的目光。
曲华裳听了苏锦瑟话,心里知晓的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法看着锦轩明知那处危险还要去送死,苏锦瑟淡然已成习性,杀人对她而言也变得轻而易举,曲华裳一时情急也以为苏锦瑟为了护住北辰王府故意推着苏锦轩出去。
此刻看着苏锦瑟眼底浓浓的担忧,错怪女儿的愧疚让她默然不语。
“母妃,你放心,我会没事的。”苏锦轩拉着曲华裳的手安慰,他自小没了母亲,是曲华裳将他带大,曲华裳对他的紧张苏锦轩都能感受到,所以孝顺的出声安慰。
曲华裳愁眉不松,见苏锦轩这般懂事,一想到他即将要去宁远城,心里更是不舍。抬手抚摸着苏锦轩成熟不少的面容,里面多了份镇定自若,当初那份稚嫩现在已全然在脸上寻不出来了,当真成为了在朝堂上磨炼过的男子模样。
苏锦瑟看着曲华裳眼底的对苏锦轩的爱惜,嘴角浅笑有抹苦涩,心脏好似被捏住般隐隐作痛。
原以为,只要她将事情化明为暗,压住那些消息不要传到母妃耳中,她如何绝情冷血都不会被母妃知晓。
她为知晓武勋帝的全部命令,用尽手段折磨地牢里抓来的人,遍体鳞伤,血染衣衫,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些背地里所做的一切原来母妃一清二楚。
在母妃心中,她不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锦瑟。
苏锦瑟默然转身,朝外走去。
“锦瑟,外面危险,你要去哪里?”曲华裳见苏锦瑟默默无语的离开,心下愧疚加深。
“我去借个人回来,锦轩要去宁远城,我会为他准备妥当。”苏锦瑟声音清浅,如唱歌的黄莺。
一阵不算长时间的颠簸,马车渐渐挺稳在了洵王府的大门口,绿芜跳下马车前去敲门,那件那三道门旁的一扇角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在问清来人之后,那扇角门再一次的被关上。
只是半盏茶的时间,只见方才还紧闭着的三道正门同时被打开,流杭与靑曜满面笑容的从府内快步走了出来。
只见流杭此时满面笑容,清澈的眼眸中透着溢满的高兴,那模样跟见到恩人似的。
“长乐郡主,可是你来了?”走到距离马车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流杭笑眯眯的搓着双手,明知故问却又十分温柔的开口,引得绿芜身上不禁起了一层疙瘩。
素手掀开车帘,芙蓉般的笑脸渐渐从马车内露了出来,那不施粉黛的清丽面庞,立即引得流杭眼眼中笑意更浓。
流杭满面笑容的迎向已经走下马车的苏锦瑟,十分讨好道:“郡主今日终于来洵王府做客了,你可不知,自从上次见过郡主后,我家王爷可是茶饭不思。你看看,洵王府门前,花草都被主子心情影响凋谢了。”
说着流杭还特意去摘了一朵枯掉的花到苏锦瑟面前,让她瞧个仔细。
苏锦瑟含笑的低头一眼,只见那花分明是被冻凋谢的,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方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却也是安慰似的开口道:“这京城的花到这个季节大抵都如此,否则洵王可就成罪人了。”
这句话可不愿听了,她明明就是等着苏锦瑟说会多来洵王府走动,才不要听什么事实。
不过,见苏锦瑟替自家王爷说话,流杭还是觉得十分受用的,果然是王爷喜欢的人啊,于是热忱的将苏锦瑟请进了洵王府。
前两次来洵王府时都是走后门,这是苏锦瑟第一次从正门走进去。
洵王府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没有北辰王府的奇珍怪石,就连寻常大户人家内的精致楼阁都看不到半处。
在这里,入眼的便是一片绿意盎然,青松斑竹是最常见的植物,一应的亭台楼阁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看着并不像是新建的府邸,仿佛存在了几十年的古老,里面沉淀了历史与记忆,让人即便只是穿过这些景物,似乎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内涵。
这时的北定国被覆盖在白雪里,娇花凋谢,可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