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初雪在年后第三日终于落下,一夜之间京城银装素裹,被雪白的落雪淹没了所有的颜色,满枝桠堆积着雪花,风一吹簌簌飘落,犹如雪花仙子洒落下来的花瓣,白的一尘不染。
许多鲜花经不起忽如一夜的严寒而凋谢,败落了下来,而梅花却因落雪绽放得极美。
那一朵朵红梅傲然绽放在枝头,成为点缀着白雪的唯一颜色。
傲雪寒梅,馨香伴雪。
苏锦瑟穿着一袭紫色宫装行走在宫道上,澄明的眸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有着婴儿皮肤般的柔嫩皮肤光滑白皙、丝绸般柔顺的长发用紫玉簪绾起,一双柔荑不惧严寒大方的露在外头,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穿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衣领是淡紫色的狐狸皮,衬着那娇艳胜花的脸蛋。最吸引人的是眉心一朵怒放的红梅!原来纵横眉心的红梅竟是用真的梅花瓣贴成,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那些用胭脂画上去的来得娇艳。
苏锦瑟脚步匆忙且细致,在落雪后有些打滑的路面上,一次滑倒都没有。
进了慈宁宫,苏锦瑟在门前让人将衣领上的雪花掸掉,这才进入殿内。
一夜初雪,太后竟是染上了风寒,曲华裳听后想着该去看看,但这般落雪的天气苏锦瑟如何能让她出门,便她独自进宫前来看望。
入了内殿,魏皇后正在一旁照料着,苏锦瑟走上前去查看情况,见太后虽然精神不济,但面色还算红润,看似并不严重。
“皇祖母可还好?”苏锦瑟站在床边关切的询问一句。
太后见苏锦瑟发尾还湿着也知是匆匆赶来,怨怪的说道:“哀家没事,都是御医小题大做,你看你这都来不及打伞便匆匆赶来了吧。”
“皇祖母安好锦瑟便放心了,这点小事无碍。”苏锦瑟体贴的回答一句,替太后掖好被角这才出了内殿,不做打扰太后休息。
梁姑姑将苏锦瑟出来,将暖炉递给苏锦瑟身边的绿芜,让她将苏锦瑟身上有些湿掉的衣物烘干,随即又让人递给苏锦瑟一个暖手炉抱在怀里。
苏锦瑟站在慈宁宫内,望着外面的落雪出神。
“梁姑姑,皇祖母怎会突然病倒呢?”苏锦瑟注视着落雪幽幽问道。
北定国每年都下雪,北方天气向来如此,只不过今年的初雪来得比较晚而已,太后待在殿内怎会突然染了风寒病倒呢?
梁姑姑听苏锦瑟问话,没敢将事情多说,只道:“昨日夜里太后起身到外面走了一趟,当时匆忙没披皮裘就走了,恐是那时凉着了。”
“这夜里皇祖母那般匆忙去做何事?”苏锦瑟依旧盯着飘落的雪花在看,眼睛一眨不眨的。
梁姑姑被这话给问住了,支支吾吾半日没给苏锦瑟一个回答。
苏锦瑟一瞧,这其中有猫腻啊,能够惊动太后深夜离开慈宁宫的,恐怕只有国事。
苏锦瑟记得每年冬天,偏北一些的地区会出现粮草收成不好的状况,导致颗粒无收,百姓无粮过冬,但这些都是些小事,国家派赈灾粮即可,不至于需要太后深夜里还亲自操劳关心,事情恐怕并不如所想那般乐观。
苏誉最近经常帮助承乾帝处理朝政,但却未曾听苏誉提及过有严重的事情发生,难道皇叔暂时不想让众人知晓?
苏锦瑟心里思索着,也未曾注意到有人走进来,等她反应过来之际,苏锦轩已经轻唤过她好几声了。
“下朝了?”苏锦瑟回过神来,勾唇微笑,轻声问道。
“皇祖母病了,皇叔没心思早朝所以下的早。”苏锦轩脸色还有重伤初愈的苍白,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化,微笑起来依旧是个俊朗的男孩。
“怎么会过来慈宁宫呢?”苏锦瑟将手中暖手炉递给苏锦轩,让他暖手。
苏锦轩虽同为王府子嗣,但与太后和皇上都不亲,所以苏锦瑟没想到苏锦轩会过来看望。
“三皇兄说大姐肯定会在此处,所以一道过来了。”苏锦轩本不愿过来,毕竟他是庶出太后又不待见他,想着不要来惹太后烦恼,但苏磊说得话他也明白,皇祖母生病大姐一定得进宫看望,所以他才答应顺道一起来慈宁宫。
苏锦瑟一听这才知晓苏锦轩是与苏磊一起来的慈宁宫,而此刻苏磊不在身旁,想必是去看望太后了吧。
“趁落雪还未积起前,我们回去吧。”苏锦瑟说着问梁姑姑拿了两把伞,她来的匆忙伞落在马车里没能拿,苏锦轩现在空手而来,想必也没想要撑伞吧。
离开慈宁宫,苏锦瑟与苏锦轩前后走着,落雪飘在脚边,不久便消融了。
苏锦瑟伸出手接了片雪花在手心,看着雪花在温热的手里融化成水,她将手微微倾斜,让冰水流出她的手心。
“早朝可议论过要事?”苏锦瑟漫不经心的问着,心里还记挂着太后深夜出慈宁宫的事。
“并未有要事,只是偏北地区赈灾粮发放的事,我倒是觉得这并非长久之计,每年冬季由朝廷发放赈灾粮,也仅仅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而已,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