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曲华裳将事情拖延一些时候。
“好吧。”曲华裳想了想,点头应道。
离开画裳院,苏锦轩方才的轻松顿消,他心里也觉得奇怪。
按理说若是未出事,昨晚大姐回来定会来画裳院一躺,让母妃能够安心。然而大姐没来,今日还整天不见人影,这不像是大姐的作风。
苏锦轩来到听雨轩,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门扉,没有上前敲门。
翩翩少年,月色下负手而立,目光担忧的盯着门扉。
苏锦轩站在门外犹豫许久,听着听雨轩内偶尔传出的声音,想着里面忙成一团的景象,心里已是有数了。
能让听雨轩的奴婢如此忙碌焦急的人,只有苏锦瑟,这会怕是出事了。
兴许昨夜回来大姐不去画裳院便时她出事了,去不了。
果然,昨日他不该让大姐入宫!
苏锦轩双手握拳,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鲜血顺着他骨节处留下,他却没有在乎,又是砸了两三下。
“都怪我没用,护不了王府。”苏锦轩低吼着说道。
怀着自责与愧疚,苏锦轩在门外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眼见着苏锦轩离开,绿屏躲在暗处的身影才消失。
这一夜,听雨轩的奴婢们忙坏了,又是熬药,又是打水,又是给苏锦瑟换衣服,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好。
任大夫更是整夜都在旁边守着,刚入夜那会天气凉下来,苏锦瑟烧得整个人泛红,脉搏时有时无,急坏了任大夫,他都觉得苏锦瑟熬不过这一关,要到阴曹地府去见老王爷了。
苏锦瑟这一天一夜睡得近极其不安稳,梦里全是尸体和鲜血。她梦见当初在刑部大牢时,承乾帝下令斩首了北辰王府的所有人,她亲眼看着手起刀落,大家头颅落地,有的甚至滚落到她的脚边,她呼喊着、阻拦着却没有任何用。
画面一转,她又回到了被承乾帝杀的那日,她挟持着李兆宏入宫,承乾帝把她杀害了,开膛破肚的死状,活生生的呈现在她面前,而她只是一缕亡魂。
她不敢醒过来,害怕脑海里这段鲜活的记忆是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她生生将所有人推向了地狱!
后来,她看见了已过时的父王,父王对她喊着救命,她看到承乾帝手中的剑刺向父王,她疯狂的冲过去,但却只能穿体而过,看着父王倒下而无能为力。
她每日里游荡在皇宫,周围数不清的人,但却没有人能看到她,那时北辰王府已经不复存在,承乾帝却被颂为千古明君。
苏锦瑟不甘心,不甘心枉死,不甘心枉杀全府的人坐在高位上享受着富贵荣华,可她如何不甘却改变不了现状!
苏锦瑟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一会热得要命,一会冷得要死,耳边好多人在说话,她既听不清也说出话来。
到了后半夜,苏锦瑟逐渐安稳下来,一直不退的高烧开始渐渐降下,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
任大夫坐在窗前,仔细的替苏锦瑟把脉,脉搏虽然还很虚弱,但一下下顽强的跳动着,也能从苏锦瑟面容上看到染上的生机。
“这次死不了啦。”任大夫把脉过后,终于说出了一句让人宽心的话。
绿芜长长的吐了口气,仿佛吃了定心丸般,整个人都安心下来了。
“辛苦任大夫了,翡翠送任大夫回去休息。”
翡翠闻声,立即恭敬的送任大夫出去,面容上的笑意显而易见。“任大夫,请。”
“你们去烧些热水来,给郡主擦擦身子。”绿芜见苏锦瑟一身衣物都被汗给打湿了,担心苏锦瑟这般休息会染了风寒,一点也不敢怠慢。“让人去给二小姐送个话,就说郡主已经无碍了,不必忧心。”
“是。”奴婢们有序的退出内室,让苏锦瑟好好休息。
一直忙碌到近天亮,苏锦瑟紧皱的眉头方才松开,沉沉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