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几乎晕厥过去,“那她和莫神医在一起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放心?”
云卓捻了捻胡须,“莫神医的人品我是很清楚的,关键是,莫神医为了避嫌不收女徒弟,阿季是女扮男装去那里的。”
“老爷,你怎么能让阿季去冒那样的险?”
云卓出其不意地开口,“之所以放阿季去那里,是因为我明白莫神医不会对她做什么,这样一来,让她在那里吃吃苦头,也能磨磨她大小姐的脾气。”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这丫头这次回来也听话多了,你不必担心其余的,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夫人,你只要养好身子就可以了。”
他温柔的目光向她递了过去,然后又落在云季的房门,“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到底此行学到了多少,有时候趁年前去历练历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所以,他才会忍痛把那根百年老人参送给他,一来是谢谢他治好了自己夫人的病,二来是为了感谢他帮忙照顾了阿季。
莫邪坐着颠簸不已的马车,恍惚地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今日的变故实在是太大了,倘若他不去一趟云卓山庄,恐怕自己要好长时间被这个小丫头蒙在鼓里了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天下雨,她跌倒在路边,一身白色的绸布衫子上溅满了泥。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到达这个山脚的,毕竟她是偷偷出来的,家里不可能备着马车。
她脸上是那样的无助,以及迷茫,看着他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忧伤。
他当初以为那种忧伤只是因为她走投无路,而不是因为其他的某些因素。如今看来,却是他疏忽了。
他的阿季,原来,从来都不是他的阿季。
他这样想着,伤感地淡淡垂眸,现在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了无牵挂的,孑然一身的,无欲无求的,过完这一生,恐怕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吧。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在齐月苏家的后院里,凌沫颜扯着巫跃竹的衣袖,然后低头嫌弃地看了自己穿的一身蓝色的精致刺绣的广袖裙。
“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齐月安排所有的事情?!苏子川的身份安排必然还得让我出面。”
她撇了撇嘴,心里有一丝抵触,“不想进去。”
巫跃竹好声好气地劝她,“既来之则安之。”
想着想着,她也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被巫跃竹拽到了正厅。
“唷,这不是巫公子吗?”甄夫人已经热情洋溢地跑了出来,她欣喜地打量着凌沫颜,然后喜滋滋地看着巫跃竹说,“这姑娘长得可真是水灵。”
云季额头砸下一排黑线,她这种糙汉哪里水灵了?
“凌沫颜?”耳边响起了一个诧异的声音,仿佛见了鬼一般,直直地指着她,“你不是暴毙身亡了吗?”
巫跃竹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银色长袍的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巫跃竹咳嗽了一声,“传言而已,不必当真。”
苏言看着凌沫颜疑惑的表情,尴尬地一笑,“你可能不太记得我了,不过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看这倚老卖老的少年也不过大她三四岁,她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他一下,然后礼貌地冲他笑了笑。
一双手搭到他的肩上,“苏言,勾搭也是门艺术啊,应该像我这样~”他身边的男子长得极其妖孽,眼里不断地送着秋波,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正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然后嘿咻一声,“不行,还没长的好呢。”
她自然听的出来“没长的好”是什么意思,于是就扭头走开。
巫跃竹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苏言赶紧推了一把那个男子,“这是巫公子的人,尊重点。”
凌沫颜很不吃这一套。她在现代也算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妈级人物了,对这种嫩草实在不感兴趣。
她没好气地回头看了看,那个男子依旧不死心地冲她抛着媚眼,虽然长的确实很好看,但是对一个姑娘家的最起码的尊重却是没有的!
苏家也算是个书香世家,家中独子苏言满腹经纶,彬彬有礼。
将苏子川安排到苏家,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凌沫颜见巫跃竹和苏珂进了屋子里谈天,便耍着袖子奔出屋走到空无一人的花园中。夏末花儿开得还盛,她徜徉在满院子的花朵之间,然后掐起一朵大蝴蝶花别在头上。
“别碰我的花!”这话语低低的,带着些恼火。
她惊地往后一跳,却没有站稳,直直地向后倒去。
“麻烦!”他暗哼一声,然后拽住了她的衣袖。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应该是个下人吧。
说他是下人,是因为他的衣装实在是太过朴实无华,面相也不是十分的俊逸,只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袍。
凌沫颜涨红了脸,“我没有偷!”
他冷冷地看着被她掐去别在头顶上的那一朵大大的蝴蝶花:“那你头上别着的那个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