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澜,倘若再有下次,朕会送你去和亲!”
“为什么!”她的眼泪喷薄而出,近乎绝望地看着他!
“你是齐月的公主,难道不该为我齐月做些什么?!”他的眼神威慑力极强,教人在顷刻间便瑟瑟发抖。
“好……那我不要这齐月公主也罢!”她气得浑身发抖,生平第一次,她对宋止墨如此陌生。
“你以为这齐月皇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其阴冷,连带话语都那样冷冰冰。
她张口结舌,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第一次这样的陌生。
第一次这样的心寒。
第一次这样的绝望。
他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进一步咄咄逼人地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动作大的连她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朕之前就告诉过你,接你来这皇宫,是让你得到这应得的,”他顿了顿,“无论是你应该享受到的荣华富贵,还是你应该履行的职责--定国安邦,赴远和亲。”
他松开手,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宋韵澜一直住在皇宫里面的一个偏僻的房子里,因为她一直不受沐晚晴待见,所以当初宋止墨接她进宫来,也只能把她安顿于此。
她滑坐在地上,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刚才的人是曾经承诺一直要照顾她的人!
第一次被宋止墨这样责骂。
第一次他说要送走她。
他不再纵容她。
她凄惨地笑了起来,原来,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不论在谁身上都是真理。
即便是当初那个宛若谪仙一般的男子,也最终未能免俗。
“宋止墨,我走。”她低声地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迅速地收拾好包袱,连夜出了皇城。
她在宫外并没有营生,只是靠给人抄书写字,谋些银两,维持身家。
宋止墨后来也来过几次,劝她过,示好过,也动怒过,但是她只是静静地抄着她的书,并不出一言来反驳他。
毕竟在她心里,表哥,永远都不会错,错的是她。是她放弃了齐月皇室尊贵无比的地位,以及优渥的生活。
“韵澜,跟朕回去吧。”那男子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在昏黄的烛光下,眼神浑浊。
“皇上请回吧,草民不是您所说的韵澜。”
宋韵澜,自从她踏出齐月皇宫的那一刻,她就不再配上这个荣耀无比的姓氏。
“韵澜,是表哥错了,表哥……不该说那样的话。”
她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那表哥让我回去做什么呢?好生养着一颗无用的棋子,表哥不会心疼吗?”
他缓缓地垂首,双手也无力地垂在两侧:“韵澜,表哥,从未想过要拿你来当棋子……你是我的妹妹啊。”
她游走在纸上的笔一歪,油墨弄花了整章纸,看上去狼狈不堪。
其实那一刻她的内心也同这张墨纸,一样难以收拾。
那男子走到她身边,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语气又回到了从前的温和:“是我错了。”
她鼻子一酸,站起身转过来,满脸泪痕。
他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然后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韵澜再哭就不是京城第一美人了。”
他之前一直叫她“京城第一美人”,是因为一次,宋韵澜随着他去赴宴,席间听到了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们在聊京城第一美人,舞倾城自然是被公认着的,那一回就连不善言辞的宋止墨也加入了交谈。
在回来的马车上,她问他:“表哥,你也认为舞倾城是京城第一美人吗?”
那时候他还没有见过舞倾城,只是远远地听着艳名,也并无仰慕。
那时候他一心是呵护着她的,所以也就顺着她说,“怎么会,韵澜才是京城第一美人。”
她痴痴地笑着,那一刻她又怎么会预料到,这个男人终究有一天会跟她分生至此!
宋韵澜看着站在她面前这个满脸悔恨的男子,忽然有些生出几分不安。
她低头看着埋在衣袖里的那只手,缓缓的,缓缓的,伸出,递到他面前。
宋止墨惊喜地看着那只递到自己面前的,有些添了风霜的手,然后缓缓地握住。
“韵澜,跟我回去吧。”
她点点头。
只是后来,他再一次,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她想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时他给她带来的,彻骨的疼痛。
那是巫跃竹到来之后的事情。
凌沫颜当时与宋止墨的关系已经闹的很僵,巫跃竹想带她回伯羌,而宋止墨提出的要求是,必须带去一位和亲的公主。
而那个和亲的公主,无疑就是她宋韵澜。
一开始她并不反对,而且巫跃竹也给她留了个极好的印象,她也从宋止墨那里得知了他就是伯羌的战神。
巫跃竹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