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
院方的人还未采取行动前,我们就已经背着熊熊火海遁入初春的黑夜。
学院原来坐落于一座山中。
晨瞳牵着我的手,带头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中。我一直觉得她选择的下山路线十分不合理,因为在下山过程中我经常发现可供行走的山路就在不远处,而她总是视而不见,继续着在灌木丛中的拓荒,就像是要带着我融入这些漆黑的植株群里。
后来我问她这个问题,她回答:“山路上都有宫惩的看护者,他们不会轻易放走任何一个人,特别是你。”
我才知道原来这所学院的名字叫做“宫惩”。
还有,它严格上来说并不是一所学院,而是一间锻造厂。
锻造的产物是人。
我们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抵达山脚。天空开始变亮的时候晨瞳说:“我们已经离开了孤空峰,接下来就是如何走出这条凌威山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清理着身上叶子,望着远处的神色充满担忧。
我们站在某个突出山体的岩石上。天空正在迅速的转变,各种光色的叠加层次随着朝阳的升起而变得微妙,让人很想狠狠地安静,似乎能亲眼见证两个世界重叠碰撞,产生绚烂的花火。这是某种期待感,和暴风雨前的宁静不尽相同,后者是压迫,而前者是释放。
清晨的风很冷,晨瞳的衣服很单薄。
我的和她差不多。
而我现在很想睡觉。
`
我醒来的时候,依旧在这块岩石上,身体下面压着一件薄薄的衣服,有一些被火星烫到的小孔,还有树枝刮破的痕迹。
晨瞳只穿着她浅色的底衣,坐在我身边抱着大腿。
倾斜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她在瑟瑟发抖。
我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了,但我还是很困,只不过浑身酸痛。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睡着的了,这肯定是突然就发生的事,睡前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晨瞳在跟我说什么,似乎有关于这条山脉,可我早已闭上眼睛,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
这惊动了晨瞳。她睁开眼,控制住自己惯性发抖的身体,撩起发丝,对我笑了笑。我对这个笑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就像是一把心甘情愿地被一把匕首刺入胸口。
“你的衣服。”我将手中被躺得皱巴巴的衣服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