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鞭，都是钻心的疼痛，但是每一鞭，都改变不了他的笑容！
纵然血水和汗水已经混合流下，他却还是一样的倔强，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逐渐的，她手中的鞭子停了下来，因为就连她自己，似乎也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征服，这青年那淡然的笑容，像是世间唯一不可改变的东西。
“啪！”
她扫兴的扔下了鞭子，坐到一旁，似乎在想着什么，脸色反复，似乎在坐着什么决定一般。
最后，她脸现决然，再次站起，秋水一般的眸子闪过一层妖异的血光，将潘辙抓了过来！
“你不说，我就读！读魂大法，你的一切都藏不住！”
她眼中逐渐凝聚出亮点血光，显然施展这门功法让她负荷很大，但是为了得到潘辙身上的秘密，她顾不上这许多。
她逼视着潘辙的眼睛，骤然间，潘辙头中一昏，各种画面纷沓而至！
凤鸣城，潘家小院，一刀一刀斩动比他大好几倍的铁筋牛；五行宗，天崩地裂之中，她看到他怀中抱着的娇躯，那么美丽，却已经是枯萎的花朵，劈石成棺，而后行走大荒，在南帝城战尽四方英豪，最后浴血而亡……
这些画面过得很快，其中很多地方，全是迷雾，根本看不清楚，比如凤鸣城中与魔心大帝有关的魔山，以及潘辙得到石胆空间的一切，还有那南帝城中葬帝湖的诡异……这些东西似乎是设计到了禁忌之处，纵然是天下闻名的读魂大法，也无法获知。
只是一个瞬间，两人却已经见证了潘辙走来的一路，这是一条充满了血和泪的路，最后，在他消亡的时候，在他的眼中只剩下一个人。
那是人间初遇，她在潘辙的怀中微笑而眠。
潘辙此刻已经被读魂大法夺走了身体的支配权，但是他却在剧烈的颤抖，眼角也已有泪珠滚落。
亲人死绝，爱侣葬骨，这世间，有谁在他的年纪，有过他的痛苦。
颜蝉已经完全呆住，她缓缓放开了潘辙，美眸之中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闪烁，迷茫？同情？惊讶？感动？
或许都有，她眼前这个人，已经带给她巨大的心灵震撼，一边是那个“人”的世界，一边是潘辙本人的仇恨和痛苦，深深渲染了她。
她也终于明白，那看起来永远不可能改变的微笑是怎么来的。
她沉默，揽住双膝，清丽的容颜对望着月亮，似乎已经不忍心再看潘辙一眼。
潘辙脸上是如此颓然和自嘲，那些埋葬在内心的痛苦和失落，真正被挖掘出来的时候，足以将一个淹没。
他忽然狂笑，笑得眼泪都落了出来，旷野中响动着他似孤狼一般的啸声，他脸色苍白，身上血水淋漓，伤痕成创，他疯狂的朝着那潭水冲去。
他只想用冰冷和疼痛，来麻醉自己的神经。
一个人，无论表现得再坚强，只要被勾动他心中最柔弱处的痛苦，就足以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更何况，潘辙压制这些痛苦，已经太久太久。
水，清冷，冰凉，刺骨，涌进新创的伤口，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他却还嫌不够痛，拼了命的敲打自己的身体，拼了命的狂吼。
颜蝉注视着他，心中心绪万千，五味陈杂，忽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自责和后悔，眼中露出了一种叫做同情和佩服混合的东西。
她袖子一挥，淡淡的香味像是夜里的雾一般，传了出去，弥漫着血气和痛苦的味道之中，多了这中香味，更像是一抹属于女儿家的特有忧愁，伴随着对方剧烈的痛苦而忧伤……
冰寒的水，凌冽的夜。
夜色已经过去。
天边的朝阳撕裂了夜空，一抹温暖的金色洒在潘辙身上，潘辙从昏睡之中醒过来，身上的疼痛，竟然已经消失不见，而且气海和血气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再次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
肉香味飘进他的鼻子之中，他揉了揉眼睛，回头一看，在不远处，居然生了一堆火，而火上居然烤着一直兔子。
只可惜的是，烤兔子的人明显没有什么技术，已经快要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