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歌的目光停在手机上许久，像是在回味一个年代久远的梦，带着难以言喻的涩然。半晌，他自嘲一笑：“我经常拿出以前的录音听一听，她的声音还是那么鲜活，然后安慰自己，她一直都在，只不过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米兰被深深触动，温如是说话像棉絮一样轻柔的南方女孩，吴歌常笑她做事温吞，可她的细心也是无人能敌的，更是情报局五十年难得一见的优秀拆弹员。性格像水一样恬静，不会和谁特别亲近，却和每个人都相处的不错。
如果不是那场事故……
原本听到那段录音以为她还活着，如今却只能缅怀，或许真是天妒英才吧。
米兰深吸一口气，吴歌对温如的感情竟然深到这种地步，难怪他这么优秀的条件到了三十岁还保持着单身。以前以为他是放不下，现在看来，他其实是不想放下。
下午米兰回到公司，迎面遇到戴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他的步子很快，总监安安也一路追着，劝道：“戴总，我觉得我们实在没必要跟Y集团争这块地皮，反正好地方不止这一个，何必闹得不欢而散呢，况且这块地皮怎么都是人家先看上的，我们……”
戴砚忽然停下脚步，侧着脸看他，“你到底拿的是谁的工资？四海集团还是Y集团？”
安安脚下一个急刹车，将将站稳，闻言脸上一白，堪堪笑道：“我这也是为公司着想嘛……”
“你还是多为自己着想着想吧。”戴砚面无表情地撂下狠话。
“……”
安安正尴尬的时候，抬头看见往这边走来的米兰，立即指着她，喝道：“米苏！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上班，你当公司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啊！”
米兰心下了然，安总监正愁无处发火的时候她出现了，这不是往枪口上撞是什么。而戴砚也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戴总，安总监，下午好。我上午有急事，已经和人事部主管李静打过招呼了。”
“是么？”一个尖锐的女声立即插-入这段谈话中，李静一身咖啡色短裙出现在三人面前，“我可不记得米秘书什么时候和我打过招呼。”
米兰皱眉，自从上次直接和戴砚请假之后，李静对她明里暗里各种嘲讽，说什么“买买冰激凌偷偷懒就能当上高级秘书，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现在又来了，真是烦人。无意间扫到李主管那双又细又高的高跟鞋，她好奇上班穿着这样真的不嫌累啊？
人家摆明不认账，翻出通话记录也不会有用吧。米兰向戴砚深鞠一躬，“抱歉戴总，是我的疏忽。”
戴砚似乎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批评教育，只说：“下次注意。”
李静趾高气扬地冲米兰一笑。
米兰主动接过戴砚手中的文件，关切问：“戴总累了吧，常听人说吃甜食会让心情变好，不如吃点冰激凌吧。”
大冬天的吃冰激凌，确定会让人心情变好？戴砚不明所以地扫了她一眼，索性顺着她道：“也好。”
米兰叫住正要离开的李静，“李主管，麻烦你了！哈根达斯的，记得不要融化哦！”
戴砚挑眉，双手环在胸前，“她去买冰激凌，那你做什么？”
米兰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上午没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听人说我上班时间利用买冰激凌偷懒，所以这样好的机会也要和其他同事分享啊。”她笑着看向李静，“何况，为戴总好就是为公司好，想来李主管也是很乐意做的。对不对？”
李静的脸憋得很红，之前是小看这个米苏了，硬着头皮道：“我这就去……”
戴砚静默不语，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并未制止。
等回到办公室后，只剩下他和米兰两个人，才轻描淡写地说：“原来折腾我的hR主管会让你这么有成就感。”
米兰被揭穿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抬眸看着他，“既然戴总这么英明，不会看不出她之前故意陷害我吧？”
戴砚今天的心情不好，对于职员之间的勾心斗角虽然不管，但多少会有些看不顺眼。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米兰认为自己对李静已经多加忍耐了，再这样忍下去，恐怕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好欺负呢？
戴砚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把桌上的公事包丢递给米兰，“我去Y集团。”
米兰站在原地点头：“好的。”
“你也去。”
……
正值下班时间，公路上的车堵了长长一串，鸣笛不止，闹市街道上人来人往，来去匆匆。
与这一幕格外不搭调的是左侧的一个气氛悠闲的酒吧。温和的暖色系灯光照亮吧台的一角，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端起高脚杯，浅浅抿了一口。然后无声把桌上的信封往前一推。
女人个头娇小，妆画得不浓，却把一双丰满的嘴唇涂成艳丽的鲜红。她拿起信封，掀起封口处往里看了一眼，媚笑道：“林少果然痛快，跟你合作真是一件愉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