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内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这次连顶部的风扇都掉落下来,就砸在米兰和白以晨的正中间。空气中灰尘纷飞,十分憋闷。
米兰抬手挥开面前的灰尘,咳了两声,“这里不能再呆了。”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被人猛地握住。
“你踩着我的背,从顶部爬出去。”
不同于以往谈笑风生的语气,此刻的白以晨,他的声音,他掌心的温热,都让米兰觉得这个男人是沉稳而可靠的。
她没有推脱,扶墙借力,然后直接踩上他的背,一跃,爬到了电梯顶上。再往上看去,很好,依稀可见亮光传出。电梯似乎承受不了她太多的动作,又是重重的一晃。
米兰迅速转移到一个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掏出行动时带的强力吸盘,吸在一旁的墙壁上。她手扶吸盘,弯下腰,向电梯内伸出手,“白以晨,我拉你上来。”
等了很久,熟悉的温热轻触她的指尖,却迟迟没有握住她的手。“第一次遇到你,不夸张的说,那是我人生中最狼狈的一次经历。”
语调略带惆怅,却更像是回味甜蜜的往事,这样好听的声音。
米兰微微错愕,但眼看着电梯随时都可能坠落,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好不好!她厉声道:“白以晨!不想死的话就快上来!”
“你骗我说你有幽闭恐惧症,然后我相信了。”他温柔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着急,可把米兰给急坏了,她踩住的地方也不大结实,动作稍大就会踩落一些渣粉。“你再不上来我就不管你了!听到没有!”她冲他吼道。
“我怕我上去会忍不住想抓你。”他调笑道。
指尖相抵,却保持着轻微的距离。
“那你就来抓我啊!”忽然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她怎么会看不出,他不是想抓她,而是不想拖累她才故意这么说的。这个男人!
电梯终于无力承受,“哐啷”一声,电线崩断,整台电梯像散了架一样掉了下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米兰弯腰一抓,死死的拽住了白以晨的手腕,而她的左脚也因用力过猛而踩空。
米兰已是满头大汗,白以晨则像是荡秋千一样被挂在半空中,好狼狈的两个人。
“放手!”
米兰的心一紧,第一次觉得白以晨也可以是这么冷淡的。她固执的抓得更紧,“不放!”
白以晨怔了怔,既然如此,扫视一圈,看到不远处一个可以站立的地方,说:“你看右边。”
米兰立即会意,胳膊用力一荡,白以晨抓紧时机,顺利落地。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大黑洞,米兰又把一团吊绳扔给白以晨,“把这个缠在吸盘上。”
白以晨展开一看,像是纯手工制作的高级登山索,可压缩,可延伸,韧性十足。果然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别告诉我,这玩意是你自己做的。”
“闲来无事时随手做的。”米兰把吸盘抛了上去。
白以晨看着她像穿山甲一样贴着墙壁走,皱了皱眉,“先前是我误会你了。”
“误会什么?”
“误会有人逼你。”他端详着手里的吊绳,“原来偷东西还真是你的兴趣。”
虽然白以晨的语气略显冷淡,还带着一丝嘲讽,不过这并没有刺伤米兰强大的心灵。他可以误会她天生喜欢做贼,但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卧底才是她的职业。
可白以晨讨厌她,这不仅仅是二人的私事,还是IcPa和国家情报局的公事。往往鹬蚌相争,到最后只会落得两败俱伤,让那些不法分子渔翁得利。
想到这一层,又加上白以晨刚才对自己有恩,米兰决定和他摒弃前嫌,于是她试探着问:“白以晨,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一定要把我关进监狱里?”
“从没有过这种想法。”
米兰一听似乎觉得有转机,“那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我是兵你是贼,执行公务罢了。”
“如果我哪天不做贼了,我们会成为朋友么?”
沉默……
米兰的唇边难得扯出一个苦笑,白以晨让她踩在背上逃走是他的伟大,若换了自己,对待犯人诚然不会有这份善心。可她凭什么奢望他会和一个被通缉的女贼成为朋友?
偏偏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清冷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等你刑满出狱,一定会。”
二人已经一左一右纷纷爬至出口附近,却双双停了下来,似乎摆在眼前的不是逃生的大门,而是某个不能涉足的禁区。
米兰心想,微型通讯器被白以晨踩坏了,她和团队失去了联系,万一出去没人接应怎么办?
可白以晨想的却是,出了这个门,我们又是敌人了。
米兰细细的思量一番,天野是很谨慎的人,他一定有办法。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她就随机应变,反正最大的敌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其他人也不值得她放在眼里。既然打不过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