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一清二楚。覃袭兰倒是想问程教官，有没有数清楚她到底有几根睫毛。程教官盯得越厉害，覃袭兰的小动作反而越多。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任哪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异性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的盯着，都会觉得不自在。
这不时眨眼睛、耸肩、扭脖子的，最后忍无可忍的程教官在卢沣身边一阵耳语，卢沣给了覃袭兰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消失了一会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之前的想法和人家程教官一比，简直弱爆了。这程教官有水平，难怪自己以前只能呆在野战部队，人家则是去了精锐部队。
很快覃袭兰就明白自求多福的意思是什么了，因为程教官把她当成国旗班战士来操练了。先是在衣领上别上大头针，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扎进脖子里，而汗水立马会顺着大头针侵入肉里，那种感觉就是就是农家小炒肉的滋味，火辣辣的疼。手腕和膝盖处加上了扑克牌，动作是轻不得也重不得，这分明是把她架在火炉山烤。这是教官明显嫌弃覃袭兰给自己拖了后腿，才会重点关注，区别对待。
而覃袭兰这人性子拧，而且偏执，有点轻微强迫症，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龟毛，是个完美主义者。教官不信任我，是吧，觉得我是女兵会拖后腿对吧，那行，我就证明给你看。覃袭兰认真了，非常认真，愣是斯文不动，大有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烈士心态，包括眼睛也不眨一下，不蒸馒头争口气，拼了。
李教官在旁边是乐呵呵，还和同学开起了玩笑，这二愣子这么操练一个小女孩，太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年纪一大把还打着光棍，“同志们，要爱护女同志啊！尤其是娇艳如花的女战友。你说咱怎么就没这福气，队列中有这么一朵鲜花，那是疼都来不及。”
覃袭兰也想跟着一连的人一起笑，可是一笑大头针立马反击。她又僵住了，直至四肢都麻木，她不确定还这么练下去，自己会不会某一天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
终于熬到了原地休息时刻，卢沣也赶紧上前帮覃袭兰把这一脖子的大头针去掉，他只会倒是真心心疼自己的兵，这么操练太残忍太无情太冷酷了，“你这待遇还真不低，就我刚入伍那会，都没有这种待遇。”
覃袭兰甩了甩胳膊，扭扭脖子，浑身酸不拉几，动动手指头都嫌费劲，“教官虐待未成年人，纯粹是见我还青春年少，所以打击报复。”
卢沣是没看出来覃袭兰嘴还这么贫，这是算她的抱怨吗？李教官倒是一凑就过来了，只要是能打击那二愣子的事情他都乐意干，包括和这个小丫头片子套近乎，“这话从何说起？来来来，给你李教官我说道说道，我给你评评理。”
覃袭兰是大方的席地而坐，就算是苦中作乐好了，反正教官明显看她不顺眼，她就口头上过过瘾好了，输人不输阵，“学生我豆蔻年华，青春正好。教官已到春秋鼎盛，而立之年已然在望。学生和教官中间隔着一个志学之年，能不羡慕嫉妒恨？”
李教官来了兴致，这丫头片子嘴皮子不饶人，这又是豆蔻、志学的，李教官果断表示这文绉绉的自己不太懂，可是这不妨碍自己理解是这丫头在挖苦那二愣子。他可没有发挥什么互帮友爱战友的的心态，反而煽风点火，“**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连队只有你一个女同志，这么做还不是相信你，你们程教官不就是让你撑起女兵的半边天吗？”
覃袭兰伸直双腿为自己捶腿，送给李教官一个大白眼，“这明显违背公平公正主意原则，数量全然不对等。这半边天我要是撑起来了，让教官们、让男同志们情何以堪啦！”
李教官拍了拍自己脑袋，这丫头一转眼一个鬼主意，贼精贼精的，他可不保证再聊下去自己会不会也成为被挖苦的对象，得，还是见好就收，“小丫头这水平，不去政治学院，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