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窗外细雨蒙蒙,今日法式咖啡馆里的顾客甚少,只有那慵懒的蓝调充斥双耳,没有人声。
乔落坐在靠窗的卡座上,指尖摩挲着一枚钻戒,眼神定在街角的某个角落里。
想起几分钟前的情景,她的心头又是一紧。
*
“顾洋,我们分手吧。”
“呵呵,落落,刚才在电影院那会不还好好的吗?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别总一生气就说分手好不好?”顾洋知道乔落又在闹些小女人的情绪,所以并不担心,反倒疼惜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乔落忽地抽手:“顾洋,我是认真的。”
“亲爱的,别这样,无论我哪里做错了我都给你道歉还不行吗?等下我就带你去吃你最爱的手工巧克力,好吗?”顾洋誊出一只手,爱昵地摸了她额前柔软的发丝,不料缺被她再次躲开。
乔落的脾气顾洋是了解的。大学四年至今,两人在一起快五年的时间了,这五年足够让他将一个简单的女孩看清。乔落总是嘴硬心软,她生气的时候只要柔言哄上几句,很快她便会消气。所以这次他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分手的戏码不过是她在赌气罢了,只要自己忍住不计较,一切便都会好起来。
“顾洋,还记得那天我答应做你女朋友时说的话吗?”
“记得啊,你说你不喜欢我,但是可以试试看。呵呵,我还记得当时你的脸红得跟樱桃似的,特别可爱。”
“那你也应该记得,我说的另一句话,”乔落顿了顿,松开紧握的手,将一枚钻戒放在了桌上,“我的家庭很复杂,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我不能伤害最疼我的爸爸,对不起……”
那枚钻戒并非上品,却是用顾洋大学四年勤工俭学省下的钱买来的,是大四那年乔落生日时他送给她的。顾洋还记得那天乔落看到戒指后感动得红了眼睛的模样,满目甜蜜幸福,甚至她还亲手将它戴到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如今她却将其取了下来,这一刻,他似乎什么都懂了。
顾洋沉默了,人整个倏地靠在了沙发上。忽然之间,他的胸口憋得紧,双手眼神都不安地无处安放。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忽然坐直了身子,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他的眼神带着凄婉,是那样破碎。
“落落,我懂了。不会让你为难的。”他起身,最后再看了一眼已经哭红眼睛的乔落,“戒指……你留着吧,总不能让我送给第二个女孩吧?我们……好聚好散。”随后他去吧台结了帐,冒雨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顾洋恨,是真的恨!尽管他在努力,在成长,在试图变成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可现实就是现实。何况乔落这样冰雪聪明又孝顺的姑娘,确实也不值得她蹉跎着岁月来等着他强大。
也许,爱她就该成全她吧……
“对不起……”乔落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然后将戒指收进了包里。
*
是日,当乔落回到家时,正是晚饭时间。
走进家门,见到年过半百的佣人许阿姨依旧候在门口,她心生愧疚。
“许阿姨,我不是说过我回来迟了就不用等我吗?你得按时吃饭,这样你的糖尿病才不会恶化啊。”
许阿姨笑笑:“不怕,这些日子多亏了大小姐你讨来的药方,吃了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说罢,她侧身朝着餐厅瞄了一眼,随即又转身对乔落说道:“先生不在,其他人都在。”
“没关系。那许阿姨和我一起去吃饭吧,好有个伴。”乔落回以一笑,然后挽起了许阿姨的胳膊一起走进了餐厅。
乔家是大户。
户主乔亮筹是a市出名的律师,打过无数场胜仗,不但赢得了收入,更赢得了美名。三十多年以来,他兢兢业业,扑在了律师这个行业里,培养了一代代的青年律师,直至今日,他乔氏律师事务所的名望已闻名于耳了。
乔亮筹有三个子女。
长子乔兴睿,今年29,尚未婚娶,一心要做一番与父亲不一样的大事业。于是大学一毕业便进了一家国际广告公司。在之后的五六年里,他挤破了脑袋使劲往上钻,如今终于跻身了公司的一把手,事业线正在兴起。
次女乔落,今年25。她天生喜欢画画,所以大学时选择了美术专业,梦想就是能在幼儿园或小学里做个普普通通的美术老师。可事与愿违,毕业后她便被大哥乔兴睿威逼利诱一起去了那家广告公司做美工设计,也正因如此,这两兄妹的感情非常好。
三女乔子昕,23年华,是三个孩子中最小的,所以性子有些骄慢,也不爱学习,前年刚从职校毕业,之后便跟着父亲乔亮筹学习律师的门道。说学习是假,借着爸爸的人脉到处交友作乐才是她最大的爱好。乔亮筹也确实说过她几次,但毕竟她是他最小的孩子,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另外,乔亮筹有一妻,名曰李美。李美的父亲同为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李家成就于商界。当年乔李两家结亲广受关注,明眼人也都知道这不过是联姻罢了。不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