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慈嘱咐画善,多让待雪在外走动走动有利于生育。别整日闷在屋里,人也抑郁了。
二月春风似剪刀,只有午间日头高悬的时辰风才不那么刺骨。午间膳后,怀胎八月的待雪身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锦衣外还披了件厚实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鹅蛋脸来。
画善扶着待雪出了林侯府门,身后跟了四个家丁、两个丫鬟,闲散地走着,路途也不多远。
刚走出林侯府府门一段路,便听到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公主!”
待雪回首,正是李付丞打马过来。马儿在待雪三米远处停了下来,李付丞英姿勃发,一个跨马下来,将马缰交给一旁的家丁牵着,朝待雪道:“我陪公主散步罢。”
待雪含笑应下。李付丞近来常往侯府跑,政务上又与书落同一阵线,人心都是肉长的,时日久了,待雪心里他与待晟也是差不多。
李付丞上前虚扶着待雪,待雪左右两边都有人护卫,一时间觉得自己像座金佛似的,不禁有些好笑。
待雪偏头问李付丞,“你甫入朝,处理政务可有困难?”
问完,她自己也是一愣,李付丞可不是待晟那个木楞子。
李付丞垂首看路,仔细搀扶着待雪,“没有。”
待雪点头,走了一段路停下来歇息一会。
约莫是腹中孩子颇大,即便是站立些许时辰也觉得累,更别提走动了。
画善见状,便指着不远处的客栈,“公主,那间是咱们侯府的产业,进去歇歇脚罢。”
待雪也不逞强,一行人便向客栈移去。
客栈掌柜殷勤上来,恭敬道:“今日可真是贵客迎门,居然把夫人盼到了。”
画善摆摆手,“给我们寻一间雅间歇脚。”
掌柜的立即唤来小二,“去给贵客寻一间雅间。”
小二凑上前来,为难道:“掌柜,现下的雅间都满了。”
掌柜满脸“你个不成器的”看着小二,指着待雪道:“这可是我们东家夫人,没也得弄一间出来。”
“这怎么好?”小二满脸不赞成,“人家客人好好的在咱们店里用膳,无端端把人给赶出去?”
掌柜还欲再说,待雪摆手,“无妨,找个角落坐下即可。”
掌柜皱眉,满脸惶恐,“怎么敢让夫人凑合?这要是被东家知道,可是会削了我的头。”
待雪瞧他惊慌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书落早就不大涉足侯府中的产业了,如今都是管家和自己在管。当然了,管家管的多,自己帮衬着些。而且书落性情温和,少忧少怒的,怎么把这掌柜吓成这样?
待雪手指向一楼大堂的角落,李付丞和画善会意,搀扶着她向里面走。
三人坐下,随行的几人依着待雪那桌坐下。
方才的小二端着茶水凑上前来,嗓音清亮,“夫人和两位贵客喝口热茶罢。几位有什么想吃的?”
这小二眉目清秀,一股子机灵劲儿难掩。瞧着十一、二岁的模样,与李付丞年岁相当。待雪瞥了一眼沉默着喝茶的李付丞,再看那小二稚气的面孔,心道这才是这个年岁的模样。
画善朝小二摆摆手,“我们用过膳出来的,上几道点心罢。”
小二应下,“好嘞,几位稍等。”
不一会便端上几道糕点,比起宫廷御膳房和林侯府厨房做的差些,倒是有两道没吃过,说是他们店里的特色糕点。
小二正要退下,待雪唤他道:“留步。你叫什么名字?”
小二喜不自禁地看向待雪,“回夫人小人名叫张进,珨城人士,今年十一,上有曾祖母,下有两岁幼弟……”
待雪笑出声来,这孩子倒是个话痨。
“你去林侯府找林墨管家。”
张进一听便知待雪有意提拔他,忙跪下谢恩,“多谢夫人提携。”
小二离去后,待雪嘴角仍挂着笑。
李付丞皱眉,“你觉得他很有意思?”
待雪瞥他一眼,“我可不像你家姐姐,喜欢那些文绉绉的诗友。”
“我也不喜欢。”李付丞附和道。
待雪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打听他家事,“你小时候和你姐姐关系如何?”
李付丞眉尖一挑,不喜欢这个话题,敷衍作答“不如何。”
待雪暗道:面瘫便是如此,即便是满脸不情愿,寻常人也看不出来。
“我先前不是让你去方慈小大夫那儿看诊的么?”待雪咬下一口糕点,追问道:“他怎么说?”
李付丞直视待雪双眸,目光灼灼,“我不是面瘫!”
“哈哈——”待雪被看穿,有些尴尬地打哈哈,“真不是么?”
李付丞侧过头,不欲说话。
这一偏头,目光便定住了。待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是华信领着冠惜蒙从客栈的楼梯上下来。
待雪眉头深锁,华信先前不是还拜托画善替她收